混战中的各派掌门突然僵住——他们兵器上的西戎锻纹正在血光中扭曲,化作漠北黄沙里掩埋的忠魂碑文。
净慧师太的拂尘穗子突然散开,露出三年前失踪弟子贴身藏着的血书。
凤如倾踏着满地狼藉走向萧鸣涧,绸枪头垂落的玉珏映出他扭曲面容:“你以为我当真不知?
当年妹妹遇害前夜,是你用皇后金印调走了凤鸾卫。“她枪尖挑起对方腰间玉佩,内层暗格啪地弹开,半片带血的指甲盖正闪着幽蓝毒光。
客栈外突然响起漠北军特有的鹰哨。
凤如倾余光瞥见窗棂积雪上划过三道爪痕——那是她麾下铁骑将至的暗号。
慕容老者烟锅里腾起的青烟在空中凝成八卦阵,正好遮住她唇角冷笑。
“萧掌门可知,为何我特意选在此处了断?“她突然挥枪击碎房梁悬着的青铜铃,铃舌坠地时带起一串火星,“这客栈地底埋着的,可不是普通硝石。“
当第一缕火苗顺着浸透化骨水的幔帐窜上房梁,凤如倾听见地底传来破虏剑清越的长吟。
她反手将星象图残片抛给林鹤羽,绸枪在掌心挽出九朵枪花——正是漠北少将祭旗时的杀阵起手式。
(接上文)
火舌舔舐着房梁上垂落的幔帐,青烟裹着化骨水的刺鼻气味在客栈里翻涌。
凤如倾腕间绸枪划破浓烟,枪尖挑起的火星在她周身织成赤色罗网。
萧鸣涧踉跄着后退半步,靴底碾碎的地砖下渗出暗红血渍——那是三年前漠北将士临死前用指甲刻下的军情密文。
“三月初七的商队。。。“凤如倾突然旋身避开衡山派刺来的长剑,绸枪在掌心翻出漠北军特有的回马枪式,“运的根本不是硝石!“枪尾玉珏重重磕在青铜水钟的“破虏“铭文上,地底骤然传来机括转动的轰鸣。
整座客栈突然倾斜四十五度,酒坛顺着柜台滚落时,慕容老者烟杆精准点中坤位铜钉。
林鹤羽的鸳鸯钺卡进地缝,生生将崆峒派掌门钉在原地。
众人惊骇地望着地面裂开的缝隙——三十八具裹着西戎皮甲的骸骨正抱着黑的账册,指骨间还缠着漠北军特有的玄铁链。
“当年你们劫的军粮车,装的都是这些被毒杀的斥候!“凤如倾靴尖勾起半片残破的狼头腰牌,掷向浑身抖的华山长老,“萧掌门好计谋,用西戎死士换硝石,既贪了朝廷拨款,又替敌国清除了眼线。“
净慧师太的拂尘穗子突然崩断,三百银丝如暴雨般射向萧鸣涧面门。
这位素来慈祥的老尼双目赤红:“难怪清音那孩子咽气前,拼命在雪地里画狼头!“她枯瘦的手掌拍碎酒桌,藏在桌板夹层的密函雪花般散落——正是三年前各派接收“硝石分红“的签章。
萧鸣涧的鹤氅在剑气中碎成布条,露出心口狰狞的狼牙刺青。
凤如倾绸枪如灵蛇缠上他手腕,枪头玉珏映出他瞳孔里翻涌的灰雾:“西戎摄魂术?
难怪能操纵这么多门派。“她突然扯开衣襟,锁骨下方漠北少将的虎头刺青在火光中栩栩如生,“诸君可还记得,是谁在狼牙谷用血肉之躯为你们挡箭?“
混战中的小门派弟子突然僵住,衡山派最年轻的剑客手中佩剑当啷坠地。
他颤抖着撕开衣袖,露出臂弯处陈年箭疤:“当年。。。是凤少将把我从尸堆里刨出来的。。。“
“喀嚓!“
慕容老者烟杆敲碎最后一块地砖,埋在地基深处的青铜匣轰然开启。
泛着磷光的密卷在烟雾中自动展开,赫然是萧鸣涧与西戎大祭司歃血为盟的画像。
画中祭坛上躺着的少女心口插着金簪——那支本该随双生妹妹入殓的九凤衔珠簪,此刻正在凤如倾间嗡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