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老管家提着灯笼走了过来,躬身站在银萍的寝室门口,恭敬地向老财主问还有啥事情吩咐,老财主对他没好气儿地说道:“把那个医生赶快用马车送回县城!赏他几块儿铜板不冤他白跑一趟。”
“老爷……小姐的肚疼不看啦?”
老财主狠狠甩打着瓜皮小帽语无伦次地叫道:“看、看……看个屁!都成一锅粥啦!”
老管家平时很少见到老财主火,今天咋这么大的火儿哇?他感到甚是奇怪,就悄悄向屋里瞄了一眼,他看到“书呆子”
像被逮住的一贼抖索着站在那里,老管家轻轻“哦”
了一声也不便多说什么,就乖乖地提着灯笼去打那位西医先生了。
老管家走了以后,王大财主瞪着圆眼质问银萍:“你刚才说什么……选的女婿?”
王大财主气得头皮红,把瓜皮小帽一下摔在了桌子上,“你……你……你胆子真不小!竟敢私定终身?!”
“您老人家别生气哦……”
银萍走到老爹的跟前,拉着大财主的胳膊撒起娇来,摇了几摇晃了几晃,嬉笑了几声,“您女儿的终身本来应该由您来定,可您大事儿小事儿一直忙着没空儿给俺定这事儿,您常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俺都十七岁啦,村里像我一般大的姑娘有的都出嫁啦,俺……俺替您老人家选择一个女婿有啥不好?”
王大财主继续火儿道:“你怎能与村里穷人家的姑娘比?咱王家是有身份的高贵人家,你十七岁在老父的眼里还算小姑娘,你看看县城富贵的大户人家的小姐,哪有十七岁就出嫁的?不都是等完成了高级学业,有了上流社会的知识身份才择优婚配的吗?!”
银萍嬉笑着辩解道:“小女选定一个女婿也并非立即要嫁人哇!等几年小女完成了高级学业,何时结婚还不是您老人家说了算吗?!即便再晚几年结婚小女也毫无怨言。”
银萍说得老财主有点儿理屈词穷,他急躁中显得有点儿无奈,拍拍脑门儿想了想又气鼓鼓地说道:“婚姻是大事啊!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不能违背的规矩呀!哪能不经父母过目、不聘媒人就私自订婚的?!若外人知晓岂不耻笑?!”
银萍仍嬉笑着点头说道:“您老人家说得很有道理,今天就是特意把小女选择的女婿约来请您过目的,您过目定下后再聘个媒人走个过程不就得啦!”
银萍说得大财主卸去了一半气恼,老财主“嗨”
地又叹了一口长气儿,拉了一把椅子坐了下来。他扭脸无奈地仔细端详了一会儿像木头人儿一样的“书呆子”
,向银萍说道:“看样子这后生是薛风筝的公子吧?”
银萍笑吟吟地点了点头儿,随即嗯嗯了两声。
“薛风筝”
是“书呆子”
老爹的外号儿。“书呆子”
的父亲有一手糊风筝的手艺,平时农闲的时候,“书呆子”
的父亲就糊一些风筝拿到街市上去卖几个小钱儿,久而久之,“书呆子”
姓薛的老爹就有了一个“薛风筝”
的称号;久而久之,人们就把“书呆子”
老爹的大名儿给忘啦,都知道他姓薛,究竟大名儿叫啥,还真的想上一会儿才能叫得出来;多数时候人们懒得去想,就见面直呼“薛风筝”
,“书呆子”
的老爹也愉快地答应。时间一长,“书呆子”
竟把自己老爹的真实大名儿也给忘记了。一次学堂老师有事儿让学生填写家长的名字,“书呆子”
竟然在表格父亲一栏里写上“薛风筝”
三个字;老师看到“书呆子”
写的其父的名字觉得有点儿古怪,就问“书呆子”
:“你父亲真是这个名字吗?”
“书呆子”
吭吭哧哧挠了半天脑袋,才想起了老爹的真实大名儿——薛来祥。老师逗趣地问道:“薛来祥是你父亲,那薛风筝是谁?”
“书呆子”
“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