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安平:不是吧大哥,我啥也没干,你不会还想揍我吧?
直到见温驰和许深的背影进了医院大楼后,张安平才直起猫着的腰仰天长叹了一口气,发誓以后见到两人就绕道走。
惹不起还躲不起了?
医院大厅里弥漫着淡淡消毒水的气味,人声窸窸窣窣的从四处传来。
温驰拿着碳素笔在本子上勾勒着许深的眉眼和鼻梁。这张脸他画了太多遍,以至于头骨的轮廓已经深深刻入了手指的记忆里。
随便一画,便是许深的模样。
“听周茂天说,在我昏迷期间你手受伤了?”
温驰给画中的许深添上了几抹睫毛。
回想起般“噢”
了声,许深颇不在意地解释了句:“当时没看清楼梯摔了下。”
笔尖一顿,温驰勾了下唇仰头看向许深,在对方顺着低头时抬手用食指轻刮了下人的下颚。
许深当即便感到有一抹凉酥麻麻绵延在皮肤上。
“真是出息了……”
温驰嘟囔着叹完便收了手,人没骨头似的一把瘫在了轮椅上,拉长了声调:“揍的好——不过下次就不要再让自己受伤了,你家温哥哥会心疼的。”
温驰这人十二分心窍,许深倒也没意外事情的真相被其猜出,不过脸上的凉意悄咪咪融化进了心里,变得暖暖的,却让他心口突然泛起了酸。
吸了口气,许深抹了把鼻子:“这你就舍不得了?那你就没想过看你进抢救室我有多疼?”
呼吸一滞,温驰抬眼看向许深垂下的睫毛,随后挑逗般眼尾一扬:“有多疼?”
“嘶——”
许深突然捂上了自己的右上腹,吃痛般紧皱着眉,“哎呦疼到肝颤。”
这人,没个正形。温驰靠在轮椅上泄了声闷笑。
许深装完样子也笑着舒展了眉眼,伸手按下电梯推着温驰进去了,银灰色的空间里反射着两人靠在一起的倒影。
许深垂眼看着电梯门里温驰的影子——好不容易有了两斤肉的人现在又肉眼可见的瘦了。
“我以后不让自己受伤,你以后能不能也把自己放在第一位?”
听着许深突然的话,温驰人一愣,抬眼对上了电梯门里许深模模糊糊的目光,对方缓缓垂下头撩了一下他头上扎起的小啾啾。
“我希望你最爱的人是你自己。没有你,我要第一顺位还有什么用……”
“啊……”
一向善于花言巧语的温驰,此刻突然哑了腔。
看来他这次车祸是真的把许深吓到了。
也是,就像相对于去世的人,活着的人才是最痛苦的。如果出事的人是许深,温驰估计自己当天就会拿着刀去找温林年拼命。
温驰:“……抱歉。”
许深:“嗯?突然道歉做什么,是我欠了你一条命。”
电梯门开了,许深推着人走了出去,在一阵沉默中低头看去,便见温驰皱着眉毛摸着下唇在纠结措辞,人随之笑叹了声:“…温哥哥啊,哪有这么复杂,其实这时候只要回个‘好’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