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酒更加疑惑。
岑巍赧然道,“当年岑敖奸杀了庞铳的女儿,被刑院抓了,他母亲动用一切关系,也无法将其救出。毕竟当时我和家弟并未分家,家侄纵该万死,而我这个做族长的,自然不能见死不救,最后老朽不得已,便将黑岑令送给了大廷尉华渭。”
“庞铳侍过三王,名望无两,怎会轻易饶了岑敖?”
慕容酒牙齿一紧,怒声道,“巍伯!你贵为岑家堡一族之长,怎能目无王法!正是你们如此放纵岑敖,才会让那个混蛋无法无天!”
“惭愧。”
岑巍背过了身,“岑敖是王孙,但凡大吏,都与之沾亲带故,大廷尉华渭更是岑敖的亲舅舅,他视法如山,却也包庇岑敖多次。只是奸杀三庭元勋的女儿,罪就大了,华渭坚决不肯姑息,本没有答应,后来庞铳死了,他顾念亲情,就同庞氏进行了交涉,末了那件事才得以平息。”
说完吸了一口大气,又继续说道,“岑氏生意巨大,没有黑岑令也不方便,老朽为了便于运转,遂找人重新浇铸了一块。”
“这么说,他的那块才是真的……”
慕容酒回过神,仍对岑巍的做法感到切齿,“那庞铳之死,难道和你没有关系?”
岑巍嗟叹,“这要怎么说呢?虽说老朽不知内幕,可要说没关系,那也不全对。总之那件事,老朽有愧,无脸辩驳什么。”
见岑巍情绪失衡,慕容酒叹了一声气,“好了,过去的事多提无益,你注意身体,别再想了。”
不知何时,马犹已然走到两个人身后,遽然说道,“那事,跟族长没有关系。”
慕容酒和岑巍皆是吓了一大跳,慕容酒缓过神,白去一眼,“你知道?”
马犹垮颜之貌,又不若六十多岁,因为此人的名字偶尔会出现在一些久远的轶事当中,慕容酒略有听闻,似乎不太喜欢此人。
此人负着双手,面带狡黠之色,态度也不待见慕容酒,却仍是解答道,“庞铳也是先王的托孤重臣,当年大护宰和大都督很想除掉庞铳,鉴于大廷尉反对,于是不了了之。但华沛郡主救子心切,岑敖被抓之后,便就联合大护宰华洸和大都督华灌杀了庞铳,迫使大廷尉华渭妥协。”
要说整个鎏州都是这般乌烟瘴气,慕容酒断然不信,便道,“那么机密的事,你从哪听来的?”
马犹摸了摸大拇指上的黑玉扳手,“在下是让族长安心,才说出实情。”
“马院护,你说的这种实情,只会让老朽更加自责。”
岑巍摇了摇头,“那件事情,往后别再向他人提起。”
马犹拱手,“是,族长。”
岑巍一怔,“老朽不是族长了,这个称谓也得改。”
……
慕容酒后来才知,原来马犹曾在刑院担任右司法一职,按道理来说,他的话应该具有很大的可信度。
回到食乐园,华浝又在向慕容酒讨要无觉丸,而他则是好奇地问道,“你的黑岑令是谁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