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福的爹踉跄着瘫坐在地上,麻木地看着刘平康,张开嘴,哭不出来,也喊不出来。
去金钩坊跑了个空的傅九悄悄溜进大堂,看到他的模样,赶紧过去扶他。扶了很久,也没有把他扶起来。
陈韶见他如此,微微垂下眼眸,压去所有情绪后,才再次质问:“张巧娘呢?”
“张巧娘?”
刘平康似乎极满意阿福他爹的表现,张狂地大笑几声后,恨声说道,“张巧娘那个贱妇,我不过花她几个钱,她便要挟我再不娶她,就要找上许家揭穿我!她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妄想让我娶她,我呸!”
张巧娘的娘一听这话,人就晕了。
但张满仓和张石头却顾不得扶他,两人猛冲上前,对着刘平康就是一顿拳打脚踢,“杀我姐姐,我打死你!”
刘平康有武艺在身,岂容他们两个欺负,一推一踢,便轻松地将他们掀翻出去,“杀你姐姐怎么了,你姐姐就是个人……”
“住口!”
陈韶呵斥,“再敢胡言乱语,直接拖出去斩了!”
刘平康虽住了嘴,却挑衅地朝着张满仓和张石头嘿嘿笑了两声。
“再让我看到你露出这样的表情,”
顾飞燕上前,朝他膝盖腘窝踢了一脚。在他跪地的瞬间,又狠狠踩向他的后背,将他死死地踩在地上后,一点一点加力道,“我就打碎你身上的骨头,不信你试试看!”
刘平康不服气地想要将她掀翻,但挣扎了许久,也未能挪动她分毫。
顾飞燕不屑地冷笑两声,足尖顺着他的后脊往下,一路到了尾椎位置后,突然用力。
一声脆响,伴着一声惨叫后,刘平康便软软地躺在了地上。
顾飞燕无事人一般,退到边上,示意陈韶:“你继续。”
陈韶看一眼刘平康,又看一眼挺直腰杆莫名骄傲的一众精兵,再看一眼噤若寒蝉的围观百姓后,方才继续道:“田根生和李顺安呢,又是什么原因?”
刘平康彻底癫狂了:“田根生和李顺安,田根生和李顺安,哈哈哈哈,他们算什么东西,也敢看不起我!还有孙守义,他就是个废物,如果不是他爹,他连狗都不如,凭什么我吃这么多苦,还活得这样窝囊,而他什么也不做,每日就有花不完的钱!还有慧忍那老秃驴,我让他给我画个能让许……能让那个母老虎早死的毒咒,他却数落我狗屁的回头是岸,他算什么东西,也敢教我做事!”
陈韶静静地看了他很久。
她一直知道,人性的恶远她的想象,但像他这样,因为一个简单的理由,就夺人性命的行径,还是令她感到恶心。
压一压翻涌的怒意,陈韶极力平静道:“杀他们都有各式各样的理由,那么陷害金致远呢,又是什么原因?”
刘平康冷笑:“那得问他自己都做过什么!”
陈韶看一眼金致远,问他:“他都做过什么?”
刘平康横眉怒目道:“他都做过什么?他出身已经那么好了,院试次次不过,他爹还能给他在县衙谋个差事,我呢,我舍弃脸面,不顾旁人笑话,好不容易才入赘许家过上几天的舒服日子,他却偏要来跟我争跟我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