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辞笑着说,看着林桑榆红红的眼眶,用另一只手裹住林桑榆的手,“你快尝尝橘子,我特意挑的最甜的那种。”
林桑榆没有松手,而是继续抓着裴辞的手,豆大的泪珠啪嗒啪嗒地掉在裴辞的手上,仿佛这样就能分担些许疼痛。
裴辞瞧他哭就着急:“真没事,桑榆,这这活来钱快。过几天手上就起茧子了,到时候连水泡都不会起。”
“可是”
林桑榆还想说什么,却被裴辞打断了。
“好了,别想那么多。”
裴辞把手从林桑榆掌心抽出来,将橘子瓣送到他嘴边,让他快吃。
林桑榆点点头,咽下橘子后,笑着说:“甜。”
有时候,照顾林桑榆的时候,裴辞总能想起他老爹,当年为了给他爹治病,裴辞也是这样,什么活都干了一遍,他不怕累,只要能赚钱的他就都干。
对于林桑榆,裴辞最开始确实是因为给的任务。
可相处久了,裴辞现自己是真心实意地想对他好。
或许是因为林桑榆的温柔体贴,又或许是因为他那股子倔强劲儿。
每次裴辞回来的时候,都现桌子和地板都擦得干干净净。
虽然看不见,林桑榆依然会仔细摸索着每一处角落,生怕遗漏了灰尘。
锅碗瓢盆也都收拾得整整齐齐,就连裴辞常用的毛巾都叠得四四方方。
裴辞知道,这些都是林桑榆偷偷做的。
虽然他总说自己帮不上什么忙,但其实处处都在为裴辞着想。
有时候裴辞晚上回来得晚,林桑榆就坐在门口等,听见脚步声就赶紧起身去烧水。
这段时间,林桑榆也找到了份工作,就在双泉里东边的惠民盲人按摩店,是个不大的店面。
老板姓王,也是个盲人,四十多岁,从小就瞎了,跟着师父学手艺二十多年。听说林桑榆会按摩在找工作,立马就让他来试试。
面试那天,裴辞专门请了半天假陪林桑榆去,他把院子里的路给他这么指了好几遍,生怕记不住。一边走一边数步子,每到一个路口都要停下仔细说明。林桑榆听得很认真,时不时用竹棍敲击地面,牢牢记住每一处路标。
到了按摩店,王老板正坐在店里,店里有股淡淡的艾草味,几张按摩床整整齐齐地排着。墙上挂着人体经络图,还有些明黄色的医书,看起来都有年头了。
王老板让其他师傅先停下手,认真考校了林桑榆的手法,让他先按了几个穴位,又让他说了说理论。
林桑榆的回答简明扼要,手法也很到位,王老板连连点头:“好,好,看得出是师父教出来的,这个虎口的捏法,跟我们老派的一模一样。”
“工资一个月四十,按摩一次提成两毛。”
王老板给林桑榆算了算账,“你这手艺,一天能按个七八个人,加上提成,一个月能挣六七十。”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平时有人指名要你按,那都是额外算的。”
林桑榆很快就在店里站稳了脚跟,他的手法好,很受客人欢迎,尤其是一些关节炎的老人家,都指名要找他按摩,他的手轻重缓急拿捏得很准,手在病人身上游走,总能准确找到痛处。
有个姓张的老太太,肩周炎折磨了她好几年,看遍了大夫都不见好,来让林桑榆按摩几次,竟然能活动自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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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此以后,但凡认识的人问起按摩,她都要夸林桑榆的手艺好。
王老板也经常夸他:“小林这孩子,手巧心细,难得,干这行二十多年,就没见过几个有他这天赋的。”
每天清早,裴辞都要送林桑榆去上班,虽然按摩店离家不远,但裴辞还是坚持要送,就怕林桑榆一个人走的时候不小心磕着碰着。
“今天你别送了,直接去工地吧。”
林桑榆有时候会这么说,“这么绕路多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