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饱谷……
果然是个嗜赌之人。
于哭笑不得间,程羽又心生些疑问:一个骰子,为何要整的这般神秘?
从开始在张饱谷院中,骰子被无意间掉落地上那次,这厮就一顿操作紧张兮兮。
而现在更是左三层,右三层的紧紧包裹。
这枚骰子有何特殊之处?
张饱谷终于掀开帕子最后一角,掌心之物也算是露出真面目,果然是一枚骰子。
对面的宋掌柜起先愣了一下,继而揉一揉眼,待看清对方要出手之物只是一枚小小的骰子,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他轻“啊”
一声后,缓缓坐回身子,脸上冷淡不少。
原来此方世界和程羽前世一样,赌具都难登大雅之堂。
豪门大户人家,或是自居清流之士,皆对此鄙夷不屑。
宋掌柜怨怼地向包房门口方向瞥去,继而端起桌上一碗茶径自呷一口,再抬眼将张饱谷掌中骰子扫上一眼,轻轻摇头苦笑,慢条斯理道:
“老夫今日起了个大早,不成想……呵!也罢,既已来此,那张家大哥,你这个顶尖儿的俏货,欲作何价啊?”
眼见宋掌柜对张饱谷的称呼,从张员外降为张家大哥,且已是一副居高临下的态度,张饱谷
嘴角却微不可见的挑起。
他始终端着手中骰子,盯着对面一动不动,似是一位在等待猎物上钩的猎户。
嗯?
宋掌柜反应也算敏锐,察觉到张饱谷颇有底气,一时反倒难以捉摸,沉吟一下后,抬手单单伸出一根食指。
哪知张饱谷嘴角扬起的愈发放肆起来,居然将骰子用帕子包回去紧握在手,站起身行至窗边,轻轻将窗户关上。
这座食肆本就坐落在背阳一侧,窗户一关,屋内顿时暗淡不少。
张饱谷关窗后几步坐回桌前,却没注意到方才窗外那只小麻雀,不知何时,已悄无声息地立在他头顶房梁之上,一双雀眼闪着精光俯瞰着脚下二人。
“你……”
宋掌柜不明所以,刚要开口询问,却见张饱谷握着骰子的指缝内,居然在发亮。
“嘶……”
宋掌柜轻出口气,身子复又前倾,再不敢托大,蹙眉细看起来。
而此时二人头顶的程羽也看出这枚骰子的与众不同,居然是夜光的。
程羽心知,此方世界不似前世,能发出夜光之物必非凡品。
此刻他脚下的昏暗屋内,张饱谷掌中帕子泛着幽幽蓝光,映照着对面的宋掌柜一双惊诧老眼。
“这……莫非是拿夜明珠,去雕成的一个骰子?”
宋掌柜疑惑问道,只因他不信何人居然如此暴殄天物,将价值连城的夜明珠,给雕成一个赌具。
张饱谷一边再次轻轻揭开帕子,一边摇头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