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很贪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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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当它蠕动着无数尖锐虫肢挤进洞口,众人也终于在篝火的火光下看清了其真实的模样。
那是一只浑身长满尖锐棘刺、硬毛的生物,像蜘蛛,却有比蜘蛛多两倍的腿,像蝎子,却没有钳。
遗民射出的箭矢和长矛落到它的身上,出叮叮当当的动静,根本没能贯穿其体表那坚硬的外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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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虫就这样明晃晃地闯了进来,悠哉地审视着眼前的猎物,像是在挑选待宰的羔羊。
它的身躯彻底堵住了洞穴的出口。
遗民似乎知晓己方根本没有办法伤到眼前的生物,但他们根本没有束手就擒的打算,依旧在顽强地反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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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注意到,整个部落的防守阵型是有说法的。
最前端的长矛手一定是最年长的,从他往后,年龄以此锐减。
不知道这是不是这个部落独有的规则还是整个禁区的遗民都如此,一切求生的抗争都是以年轻的生命为保护核心,此时躲在洞穴最深处的是襁褓中的新生儿。
对遗民而言,他们的平均寿命可能不到三十,成年了便意味着衰弱,不只是体能的减弱以及各种潜在的病痛,成年个体的食物消耗量也会令部族难以负担。
所以死亡从来都不是值得恐惧的事情。
千万年的演化中,死亡俨然已经成为了遗民种族的一种追求。
他们会尽可能地选择自己认为最有价值的死亡方式,包括但不限于在极致的凛冬来临之际,让自己的肉身成为新生儿们的口粮。
当然,那些走投无路的绝望者们在献祭自己召唤邪神的时候,也是抱着这样一种心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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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康眼前的这一幕尽管血腥,却并不惨烈,甚至他所感觉到最深刻的,是那份诡异的冷漠。
那是他难以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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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落的成年人一个接一个的倒在血泊中。
他们在进行一种……有序的赴死。
死亡的威胁并没有击倒他们的灵魂,但肉身的孱弱使其灵魂的强大显得一无是处。
…
这是一边倒的屠杀。
遗民的力量、武器,根本不足以拦住那巨大生物的步伐。
一具接一具血淋淋的肉体被撕碎。
很快就轮到疤脸了。
……
骨刃断裂、石斧破碎之后。
疤脸从自己的怀里抽出了一件与众不同的武器。
一柄长着倒刺的弯曲断刃。
那是不属于禁区的武器,因为它是金属材质的,上面还弥漫着死亡的黑气,印刻着古老的黑刀符文。
那是他上一次遭遇黯影与叛教者的时候,从战场上捡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