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处同样设了一湖,漆黑如墨,山间有雪,一根通体碧玉的鱼竿支在岸边,山上的风明明大的很,鱼线如同精铁所铸,纹丝不动。
“昭景来了!”
李曦明在玉桌旁落坐,这才见一老人在桌边浮现而出。
相较于萧元思的疲态,萧初庭与多年前相比几乎没有差别,甚至因为修为精进显得更加悠然,那只手搭在案上,捧着一本黑皮书卷。
“见过前辈!恭喜前辈!”
李曦明拱了拱手,贺了一声,将那枚装有【画水葵石】的玉盒取出,静静放在桌案上,笑道:
“前些日子海内动荡,诸家朝不保夕、提心吊胆,晚辈不曾及时来贺,还望前辈见谅…”
“无妨…只是叫你破费了。”
萧初庭的目光含笑,从桌案上的玉盒上轻轻扫过,倒满了茶,视线落在漆黑湖面倒映着的、飘动的白雪上:
“白麟天下皆知了。”
李曦明默然点头,目光复杂,一时不知如何开口,只能顺着他将目光落在这猈儿山上,赞道:
“好一处坎水宝地。”
萧初庭抿了一口茶,答道
“古修士的山门…起名都很随意,曾经有位大真人陨落在此,一度让此地变作太阳离火之山,后来岁月变迁,在此处修道的修士消耗离火,沧州又坎水横流,渐渐压不住了,这才重新归位坎水。”
他眼中倒映着满天大雪:
“紫府再大也大不过真君,沧州是坎水之州,改变一时,不能改变一世,自然要回到原主人的神通里——这是大势。”
李曦明敛了神色,听着萧初庭静静问道:
“奎祈的遗言…是什么。”
李曦明略有沉默,答道:
“太阳光明,今不复也。”
老人抬起眉来:
“他心中亦明白。”
“真君得践玄位,太阳失去护身符,衰弱是必然,兴许他们曾经还对某几位心存幻想…后来——一次又一次地破灭了,每一位太阳道统真人的陨落都不只是陨落,更代表着一位大人的沉默。”
“明明渺茫,他不愿意丢了太阳的风骨,一定要试。”
李曦明心中黯淡,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