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弟兄们能来金陵,就是洗心革面,为了他马家做了多少事,如今这样对我们,他不仁,那我们就不义,银子拿了,活也接了,但是洞口要好好挖挖,至于宅子婆娘带不走,但是以往的书信,找油纸包着,老四,你从后门出去,到码头找老弟兄借船,我带着人乘车去安宁县新北大堤上,挖开河道之后,在上游,乘船离开,回西河郡小山,坐回老本行,有了这些证据,马广诚可不敢对咱们城里的人下手,”
“好,就这样办,听三哥的。”
众人点头,都是做惯了匪徒才进城的,还有一些兄弟留在老巢看家,这些年官匪勾结,可赚了不少银子,以后,怕是没这好事了,
说干就干,几人简单利落的收拾好了行囊,备好来时候马车,这就要出门,李三的媳妇李氏心有所感,急忙出来,
“郎君这是去哪?”
李三回头,叹息一口气,从怀中拿出三百两银票,塞入女子手中,交代道;
“不管谁来问你,你都说为夫替衙门马大人出去公干了,你带着幼子好好生活,日后有机会,接你们出来,回去后,紧闭门户,没事少出去,”
也不等李氏说话,开了正门,三辆马车就从前门而出,往城北而去,冯四则是换了衣服,趁机从后门奔赴西城门外码头,寻了一艘客船,离开码头北上,在一处堤岸停留。
也就在这时候,
旷野中四下无人,
暴雨倾盆,
永安县西北处,
来了几辆马车,下来一伙人,不远处身后,跟着一众府军兵丁,穿着蓑衣,留在视线之内,
只是雨雾太大,看不清楚前面的事,隐约几辆马车停下,下来一伙人,手持镐子,锄头等,就开始在堤岸上忙活,
运河中浪花迭起,起伏不定,风助雨势,雨借风势,如何能稳。
李三瞧着河面上,只见一艘客船已经到了岸边,知道是冯四已经到了,招呼一声,
“按照以往的九铲一空,先在堤岸上挖九个洞口,最后全部到北岸,水势一来,神仙都挡不住,记住了吗。”
“记住了,三哥,小意思。”
众人答应,本就是水匪,干这些,驾轻就熟,一伙人一字排开,在后面开始松土,挖了起来,本以为会费多大劲,没成想,一铲子下去,就挖出一大块,有人愣了一下,骂道;
“娘的,三哥,这就是官府修的堤坝,你看,一铲子没用力气,就挖出一大块,早晚都要玩完,根本不用咱们挖,”
其余人也是附和,
“是啊,三哥,你看,只敢挖四段,过了五段,都不敢保证不夸。”
李三立刻蹲下身子,用手挖了一些泥土砂石,确实松散的紧,分明是用岸边劣质沙土,没有烧实所致,娘的,这些天杀的贪官污吏,
“那就挖四段,立刻撤回来,最后一铲子,开一个口子,能撑多久,就看天意了。”
李三哀叹一声,看着阴云密布的天空,滂沱大雨从天上倾盆而下,运河内浪花滚滚,非人力可为,就在这时候,
忽然有人喊,
“快撤,堤坝不行了,”
一嗓子,就把众人喊得惊了神魂,撒腿就往北岸跑,一瞬间,本挖了三段的堤坝,彷如豆腐渣一般,瞬间散落开,滚滚白白花花的浪头,一下子冲进堤坝内侧,瞬间撕开一个大豁口,也没给几人反应时间,口子直接崩开,疯涌的河水倒灌进了河道田野,形成巨浪冲了进去。
几人哪里见过这样的情形,心生惧怕,这哪里是大堤,明明是块豆腐,
“别看了,快走,”
李三看着对面出现了府军身影,招呼一声,一伙人迅扭头就跑,到了约定地方,上了客船,一眨眼时间就没了踪迹。
后面跟上来的校尉,也看傻了眼,这是,望着眼前的河水和堤岸,心生寒意,马大人竟然会,立刻对着众人喊道;
“此乃天灾,回去禀告,安宁县大堤破了,快走。”
校尉一招手,把那几辆留下的马车掉转头,先坐着马车,一路回去了,
只是那河水凶猛,立刻淹了到了安宁县衙,顺着河道,一路向下,上虞县,淳阳县也被淹没,百姓一片哀嚎,两县的县令,更是满脸阴寒,望着县衙已经半身高的水,衙役喊道;
“老爷,快走,快走,城头有船,老爷先走,”
“往哪走,定然是有人,有人害我,我要上折子,折子,”
唐青文早就感觉有些蹊跷,刚下雨,堤坝就毁了,可是衙役怎管这些,拿了重要文书,把县衙老爷一家,拽着,就往城头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