萱儿呆立原地,捂着被肘击的脸颊,遍体生寒。许久,她缓缓回正头,九重仇逃离的背影已融入黑暗,萱儿却在全身抖,贝齿咬穿唇瓣鲜血汩汩。
怎么回事?她为什么在九重仇的双眼中看不见自己了,是爱是憎是恨是厌都可以,只要能铭刻在他心间,一辈子除非来生都必须记着她,别想再抛弃她。
可就在刚才,不见了都不见了,她煞费苦心印刻进去的所有都消失了,九重仇眼中只有杀的执念,没有她,那不是九重仇的眼睛,哪怕要杀自己可也不是因为自己才要杀!
“啊!”
萱儿一把把抓落头,仰天长啸,怨戾横行。怨天怨地怨世间,偏执的她,看不到九重仇被迷障的眼睛下,为了保护她做出了什么……
他该去哪?
九重仇不知道,他彻底陷入迷茫,他朝深山老林走去,要去渺无人烟那样的他才会是他,可刀出一阵又一阵靡靡之音,萱儿的命,水淼淼的命的,他真的用死当契反向救了水淼淼吗?他若躲起来,一切就会崩塌。喉间紧,昂扬这灼热滚烫的杀意,不属于他的骨头铭刻着先人的执念,扶正祛邪为人民的大义混乱着他的大脑,脚步躲不起来。
他苦笑,看着手中松不开的刀,按着比心脏跳动还要剧烈的胸骨,都在催促,该怎样定义正与邪?起码从前刀是被自己握着的,自己可以选择只杀作恶者,如今,无正也无邪。
“淼淼,我到底该怎么办?”
失去了水淼淼,九重仇才现自己是如此的脆弱不堪,从前风浪竟然都是她替自己扛的,自己竟然还扬言说要保护她,可失去了她,他连路都不知道该怎么走了。
无力的闭上眼,等在睁开,四周怪状鬼影四散逃逸,他提刀,心无旁骛,直想为褪色的画卷添上鲜艳的色彩……
命案四起,火光,屠杀。仙盟祝翼忙的焦头烂额,四处奔波只恨自己不能连轴转。当然他也清楚自己的微不足道,所谓忙碌也不过是敷衍的另一种方式。
又一个燃烧的村庄,说是救援不如收尸更贴切,无人生还,毫无线索。
祝翼疲惫的回到仙盟于房间内静坐,他虽深知斩杀作乱恶人的不可能是他,但同时也无比期望每次的救援能找到些可用线索,赶快终结掉这场惨无人道的杀戮,还神魔界一个安宁祥和。
然有火光定无活口,此人残忍暴虐更似泄愤。
偶不见火光,便能寻到生还者,可也都被吓丢了一二魂,尽管如此还要被无情拷打,屠村之人,为何偏偏放过了你?
血腥夹杂在风里,吹向神魔界每一处。村中消息灵通者疯狂向城镇迁徙,寻求防护大阵的庇护,可没有通行证更交不起入城费,若引起骚乱还需另派人手进行维持,毕竟城中人都不愿收留。
为什么只屠村?说不定只屠村,何故要来连累他们?
只屠村吗?
王智的死可没有就此拉下帷幕,不过是世家的消息封锁较严罢了。这人是怎么做到一会儿屠村,一会儿放火,还有时间抽空去扇世家宗门人的嘴巴的?
祝翼想他是该闭眼休息一下了,胡思乱想只会让头更疼,苍生不是他有能力来关心的,他只不过是比那些早早选择下山归于普通的幸运一两分。
响起叩门声,刚合衣躺下的祝翼一跃而起,打开门,是替宫格传话的杂役。
宫格受伤了?这让祝翼感到吃惊,宫格还会受伤的吗?所有伤对宫格来说不就是睡一觉就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