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水生蹲在村口老槐树下,指甲缝里还残留着赌博时蹭的香灰。
他望着暮色中若隐若现的土地庙,喉咙里滚动着吞咽的声音。
庙前石桌上摆着的猪头三牲,在月光下泛着油光。
"
狗日的赌坊刘三,催债催得比阎王爷还急。
"
他啐了口唾沫,裤兜里的匕首硌得大腿生疼。
三天前他刚输掉了给老娘抓药的钱,此刻家中传来的咳嗽声仿佛催命符。
土地庙的朱漆木门"
吱呀"
一声被推开时,王水生的心脏几乎跳出嗓子眼。
供桌上的长明灯突然爆出灯花,照见神像脚下散落的糯米。
他记得小时候娘说过,这土地公是道光年间的老物件,庙里的一砖一瓦都沾着灵气。
"
对不住了老神仙,等老子发了财一定给您重塑金身。
"
他边念叨边动手,匕首刚要割下猪头耳朵,供桌上的铜钱串突然无风自动,哗啦啦撒了一地。
铜钱落地时竟摆出个"
凶"
字,月光下泛着暗红。
当天夜里,王水生梦见自己被塞进神像肚子里。
潮湿的泥土味混着香火味钻进鼻腔,无数双冰凉的手在他身上游走。
惊醒时发现裤管里爬满了蚯蚓,床头供着的母亲照片不知何时被翻了个面。
相框玻璃上凝结着水珠,倒映出他后颈处若隐若现的红斑。
"
水生啊,把这碗符水喝了。
"
王母颤巍巍端着青瓷碗,碗底沉着几缕艾草。
她浑浊的眼睛盯着儿子脖颈处突然出现的红斑,"
当年你爹就是碰了庙前的功德箱,才。。。"
话没说完就被王水生打翻在地。
"
老虔婆懂个屁!
"
他摔门而去,后颈的红斑火烧火燎地疼。
路过土地庙时,发现原本紧闭的庙门虚掩着,门缝里透出诡异的蓝光。
蓝光中隐约有黑影晃动,像是个佝偻着背的老妇人。
供桌上的签筒歪倒着,几十支竹签散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