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妄川叹了口气:
“我小时候去永安王府就觉得宋玉澜与王爷和王妃客气有余而亲近不足,王爷和王妃对他既愧疚又害怕,害怕他养不大后面承受不了丧子之痛,所以其实和宋玉澜并不太亲,也只能在用度上弥补一二,宋玉澜自幼虽然身体不好,但是书画音律却样样精通,为人稳重,思虑周全当的起世子之位。
而宋鸣羽则是个皮猴子,一个假山一天能爬八遍,他们两个于王爷和王妃来说,一个是世子,一个是儿子。”
殷怀安忽然觉得有些心酸,难怪昨天宋鸣羽说他家好东西可着宋玉澜,怕就是老王爷和王妃不愿意对这个大儿子倾注亲情,所以只能用物质堆叠,加上小儿子调皮,学业也不成,免不得会说几句你怎么不如你哥如何如何的话,听在宋鸣羽的耳朵里就成了父母偏爱大儿子不喜欢他。
却不知道异姓王哪有那么好当的,宋玉澜支撑门庭,而让宋鸣羽那傻小子在父母去世后还能开开心心做个二世祖,谁也不敢欺负。
“宋鸣羽这个棒槌。”
外面大帐中的宋鸣羽打了个喷嚏。
第二日,广西的军报传到了军营,阎妄川只扫了一眼战报就闭上了眼睛。
殷怀安看着他的表情,就已经知道信上的内容了,广西沦陷了,洋人已经顺西江而下,请求调广东水军抗敌。
此刻大帐中谁人都知道,广东以西无险可守,如今如果命令广东水军送上去,就是给洋人桌子上端菜,但是谁也不敢当着阎妄川的面提撤退,毕竟摄政王亲自领兵,没人敢言退。
再一个大帐中此刻还有一个带来内阁信筏和小皇帝的口谕的内监,表了小皇帝对洋人抗击的决心,此举就是为了鼓舞人心,此刻谁也担不起那个软骨头的罪名,大帐中死一般的沉默。
率先打破沉默的是宋鸣羽这个愣头青,他看着坐在摄政王下的宋玉澜,一股别苗头的火气涌了上来:
“王爷,末将愿率兵迎战。”
他就要打个胜仗给宋玉澜瞧瞧,让他还瞧不起他。
此话一出殷怀安直想一脚踢他屁股上,原本垂眸养神的宋玉澜瞬间抬头:
“你擅离军营的罪王爷还不曾过问,还不退下去。”
他声音虚乏却带着压人的紧迫感,宋鸣羽见他又这幅瞧不上他的样子,立时就炸了,一副要跳到宋玉澜头上的炸毛鸡样:
“王爷问不问罪的关永安王何事?你什么时候都管到王爷头上了?”
曹礼的眼睛来回在这兄弟二人身上转,眼看着宋玉澜的脸色难看起来,有意缓和一二,却不想平素性子还算和善的宋玉澜厉声开口:
“你离家太久,不敬兄长,怕是忘了家法为何了,来人,给本王将他拖下去。”
大帐外面立刻窜进来了亲兵,上去就要押宋鸣羽出去,宋鸣羽紧紧盯着宋玉澜,气的胸口都在急喘,野驴一样和那两名亲兵在大帐中就动起手来,阎妄川知晓宋玉澜有意维护,只当看不见,而殷怀安巴不得这愣头青赶紧出去。
最后野驴也没打过宋玉澜的亲兵,被按住了肩膀,宋玉澜微微合眼,气息微喘:
“这么久,功夫也不见长进。”
宋鸣羽被押着还不断挣动,昂着个鹅脖子盯着宋玉澜:
“那也比你这病秧子强。”
宋玉澜敛去眼底的被刺伤的痛色,轻勾唇角:
“那你只能盼我这病秧子早日病死管不到你头上了,带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