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威胁老夫?”
鄢御史眉眼下沉,眸光似初冬的京师,逐渐蓄积寒意,他自问纡尊降贵,若非女儿闹得要死要活,若非恰好是被义父看重的女儿,他何至于将脸面送到一股商贾之家的寒门匹夫脚下?
“老夫不止一个女儿,鄢氏也不止一个待嫁女,当真鱼死网破,老夫三尺白绫送她上路又如何?”
就凭一个满身铜臭,半点依仗都无的商户,也想拿捏他?他这半生官场沉浮,岂不是白混?
程赦听得懂鄢御史的威胁,程勉把证据捅开,鄢御史清理门户,足以挽回一切,但他们逼得鄢御史亲手杀女,这仇必是不死不休,这就是为何程勉明明是受害者,明明可以翻盘,却迟迟未动的原因。
“御史大人也可试一试,我程家是否由大人随意拿捏?”
程赦黑眸锐利,对着气势全开的鄢御史寸步不让。
一老一少,四目相对,各有锋芒。
“好得很!”
鄢御史豁然起身,咬牙挤出三个字,拂袖而去。
急忙赶来的程勉恰好与鄢御史正面碰上,程勉冷着脸无视鄢御史,大步朝着程赦而去,鄢御史面上更阴沉几分。
“你拒绝了他?”
程勉步上台阶。
“没有人,可以用我的至亲要挟我。”
程赦的逆鳞,他不容许任何人触碰。
“你接下来要去求见裕王?”
程勉不关心鄢御史,他从未惧怕过,面对被他猜中而选择沉默的哥哥,他继续道,“用什么说服裕王殿下,放弃我这么有利用价值的棋子?用自己替代我么?”
“这是我之事……”
“这是我之事!”
程勉拔高声音打断,哥哥深沉如临渊望不到底的目光波澜不兴望着自己,程勉别开眼,脚步移动,背对着兄长,“二哥,我会答应娶鄢氏女。”
只不过不是现在,既然他们处心积虑要让他成为他们的人,那就如他们所愿!
“程勉!”
一直语调平缓的程赦沉下声,“你可知你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