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身上的武器……”
特派员又谨慎地问道。
黑蛋又呵呵笑了起来,“别害怕!爷爷的盒子炮被队伍带回太行山交差去了!身上只留下一件收割脏官儿脑袋的法器,比盒子炮还厉害哦!”
“啊……”
特派员一下紧张起来,记起了小美女刚才对他说的话:红星好汉杀人不用刀枪,一扬手脑袋就没啦……
“他们不像是朋友哇……”
警头儿和警察们顿时又重新痉挛恐惧起来。
黑蛋逗笑似的迅即从腰里拔出那只被他啃得没多少筋肉的羊腿,猛地向特派员的头上用力扔去。
“哎呀!”
特派员怪叫一声,捂着脑袋趴在了地上,撅着屁股慌忙从长袍里摸出一支袖珍手枪。这是一支德国造的左轮手枪,像花生米一样明晃晃的子弹一颗颗卡在转轮上。
特派员手里精致的洋枪并没消除他心里的恐惧,他又恐怖地想起小美女在轿子里神秘地趴在耳朵上讲的话:“……一扬手……人的脑袋就没啦!”
吓得胖局长跌下马来,慌忙趴在马肚子下边掏出盒子炮向黑蛋胡乱开了一枪,子弹从黑蛋的头顶呼啸而过。迅即屠夫警头后悔起来,立即想到特派员的命令:“一定要抓一个活红匪!”
他趴在地上哆嗦着向军警们拼命吼叫道:“没有特派员的命令任……任何人不准开……开枪!刚才是我的枪碰着……碰着马腿走了火儿,你们要是谁的枪走了火儿,就……就扣谁半年的薪饷!要是谁的枪打死了红匪就地枪毙!”
一个胆大的老警察起哄道:“那你局座枪走火儿谁扣你的薪饷哇?”
“混蛋!你们怎能与老子比?!”
警头趴在地上斥责道。
一个年轻的白面书生警察吓尿了,冒着热气的尿水从他的裤裆里顺着马的脊背哗哗地流了下来。
一个烟熏脸又老又瘦的警察吓得拉了一裤裆稀屎,冒着腥臭气味儿的稀屎顺着两个裤脚向马镫上缓缓流淌着。
警察队伍顿时乱了起来,一个警察的大枪走了火,打住了前边的马儿屁股,马儿疼得嘶鸣着在队伍里横冲直撞起来。
话说黑蛋甩过去的那只羊腿,从特派员的头上飞了过去,像一只抓兔子的老鹰“呼咚”
一下飞进了轿子里,吓得小美女“妈呀……”
一声哭叫起来。
黑蛋乐得笑个不停,竟忘记了腿疼,笑得晃悠着差点儿摔倒,大声耍笑道:“孙子们……你们都是耗子托生的吧?!”
这时特派员灵魂已经出窍,一脸恐惧地用洋枪指着和他一样趴在地上的胖局长的脑袋:“我……我的脑袋在哪儿?”
胖局长猛然抬头,看到特派员用洋枪指着自己的脑袋,吓得哆嗦叫唤起来:“……别开枪……千万别开枪……这是我的脑袋……不是红星红匪的脑袋……”
“你的脑袋还在……本官……本官的脑袋在哪儿……”
特派员怀疑自己的脑袋已经被红匪的法器收割去了。
胖局长看到特派员的狼狈相,觉得既好笑又惬意,想报复性地耍逗一下目中无人、高高在上的特派员,“你……你的脑袋……我找找看……”
他在地上捡起特派员的瓜皮小帽,掂在手中故意战战兢兢地说道:“大人的脑袋在这儿……”
“是帽子……不是脑袋哇!”
特派员哆嗦着怪罪道。
胖局长嬉笑着把帽子捂在特派员的头上,滑稽地拍了拍特派员的瘦肩膀,“您的脑袋还长在脖子上哇……”
特派员摸了摸脑门和脖子,确切地感到脑袋和脖子没有分家,一抖精神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忽然想起了什么,回过头来向轿子里看去,壮着胆子问美女道:“飞到轿里的是什么法器?”
“腿……一只没肉的腿骨……”
轿子里的小姐趔趄着屁股缩着身子,恐惧地指着那只羊腿。
特派员和胖局长这才放心地仔细观察起那只羊腿来,“这是一只什么腿骨?是不是人腿……”
小美女听到这话更加害怕起来,像被毒蛇咬着一样,“哎呀”
一声跳出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