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蛋在树丛里听得清清楚楚感到滑稽好笑,“这帮龟孙儿还真会胡诌,把爷爷说成吃匪啦!吃匪就吃匪吧,爷爷就是为了吃口饱饭掂着脑袋来抢大米的。”
这时警头儿苦笑着摇摇脑袋骂道:“真邪乎!还没见到红匪的影子,倒被这两个混蛋警察把老子搅得心里七上八下的!”
屠夫警头儿哭笑不得拍拍肥油油的脑袋,把马刀插进刀鞘,催动坐骑来到后边那顶黑色轿子跟前,吭吭哧哧地从马上爬了下来,晃动着一身肥肉凑合着向轿子里的人儿敬了一个帽檐儿礼,请示道:“已经接近红匪隐藏处了,但不知红匪是否还藏在哪里或是红匪溜掉了,情况不明难于判断……请特派员吩咐指教!”
“不管红匪溜掉没有都要仔细搜查!要严密搜索!哪怕是捡到红匪一根头发,一泡大便,也是重大发现,也好向上面交代。即便红匪行动神速,他们在这短暂的时间也撤不到太行山里。越是周围静悄悄的,越说明红匪隐蔽得很巧妙!红匪都是比狐狸还狡猾的亡命之徒,红匪的队伍既然敢窜出太行到此劫粮,说明他们早有预谋和准备,切勿麻痹大意!”
特派员向警头儿指教了一番,停顿了片刻又补充道:“一定要抓一个活红匪!死红匪价值不大,活红匪对我们价值大,对你吗……也会有奖励的!你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
警头儿挺胸敬礼道,“一定按照大人的指示办!”
轿子里的特派员皱着眉头瞄了警头儿一眼,阴沉起脸色向警头儿地问道:“你在警察人员里询查了没有?向开封运粮安排得如此严密,甚至严密到直到夜里粮食装车,马车行老板和赶马车的都不清楚行车路线运往何处,这等秘密运粮的事情是谁事先走漏了风声?查出要严惩不贷!”
“一定按照大人的吩咐办!严加询查!查出来一定严惩不贷!请大人放心!”
警察局长嘴里说的很有力量,心里却忐忑不安起来,因为向开封私卖灾粮的有关环节正是他本人事先泄露出去的。不过他心里一阵儿忐忑过后,就又坦然起来。
在向开封运粮得用马车行的车辆,马车行的老板为了讨好他,往往与他在赌局里赌罢钱让他赢上几把,让他赢了钱又请他在酒馆儿喝酒,他喝醉了不小心无意中说出来的。不过他不太担心,也没必要害怕,马车行老板是靠他吃饭的,给马车行老板三个豹子胆儿,也不敢把事情推到他警察局长身上。他手下的警察们就更不敢对他说三道四,即便是县城里与倒卖灾粮有利益关系的官官儿,对他或有泄露向开封运粮行动的猜疑,他也没什么担心害怕的。他十分清楚他的特殊身份,在这个不大不小的县城里他就是土皇帝,强龙不压地头蛇,他的县长表弟是一个胆小如鼠的书生,遇事儿靠他为县长壮胆出主意,特派员虽说是个大官儿,但是路过的王爷不会久留,说不定倒卖过灾粮很快就兜着银子拍屁股走人了。
这个被警察局长恭敬称作特派员的人儿,懒洋洋地躺在轿子里,瘦瘪瘪的嘴里噙着大烟枪,怀里抱着一个娇滴滴的漂亮嫩妞儿,这时他“哧溜”
吸了一口大烟,对着嫩妞儿性感的嘴唇,嘴对嘴“呼”
地喷了进去,嫩妞儿兴奋地扭动着腰肢和屁股……
特派员抬起头来猛然看到,这个肥胖的警察局长还在轿边儿站着,馋涎欲滴直愣愣观看他和那个美艳女子的互动。
“……你……你怎么还在这儿……”
特派员顿时冒起火来,“要是让红匪跑了,我要你的脑袋!”
“哎哎哎……”
局长尴尬地赔着笑脸,“俺当是您还有重要吩咐哩,不敢离开……”
“你这个捉不住老鼠的肥猫……”
特派员缓和了一下语气,“想玩好说……要是逮住活着的红匪,赏你享受一夜!”
“不嘛……不嘛……”
嫩妞儿在特派员的怀里,娇声娇气地哼唧起来,“看他那一身肥肉……还不把俺压死?!”
“还不快去?!”
特派员对警察局长恼怒道。
“遵命!”
胖局长亢奋地爬上坐骑,扬鞭催马一溜烟儿向前面跑去。
胖局长离开后特派员放开怀里的美女,吸着大烟动起了脑子:“……这伙儿红匪离开太行山……窜犯此地意欲何为?”
他自言自语琢磨起来,“难道仅仅为一马车粮食?如果是下山抢粮……何不把几辆马车的大米一并掠去?而且干得十分老道利落……令人费解的是,每个红匪手里都掂着盒子炮,在国内无论何种队伍,配备给这种短武器的人,可不是一般身份!……每个红匪都头戴红色五星帽,自称红星队伍,难道他们与苏俄*****有啥牵连……蹿入此地的虽然是小股红匪,可事情并不简单哦……”
他琢磨到这里琢磨不下去了,让那个小美女给他揉起太阳穴来。
美艳女子给他搓揉了一会儿,特派员像忽然来了灵感,“一定是冲着我们私卖灾粮这个题目来的!这批灾粮恰恰是国际慈善人士捐献给红十字会的,红十字会通过上层政府拨调到这里来的,红匪一定是先来抓住证据,而后在全国乃至全世界打着人道主义的旗号,掀起轩然大波……”
他皱起眉头拍起了脑袋,“哎呀!如果真是这样,可就闹大啦!上峰一旦知晓此事,为了平息民愤和国际舆论,必然要拿我等的脑袋做文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