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啊……”
老管家一边搀扶着王大财主一边劝道,“您是不忍心委屈银萍,那就不要委屈她了!委屈她老爷您心里也难受,俗话说:人各有志不能强勉……再说银萍小姐是个大活人儿哇,强迫她总不是个好办法,就顺其自然吧!”
“你说的也在理儿!”
王财主抹了一把老泪,“可在老王家不能按这个理儿去办哇!我的脸面不能叫银萍给抹上黑灰呀!要是她与那薛家后生再倒腾出啥荒唐事儿来,老王家在古寨的颜面还朝哪里搁啊!”
“唉……”
老管家叹了口气儿,“老爷说的也是……这事儿真是有点儿两难……银萍那天约来那个男孩儿,俺也知道是谁家的公子,撇开两家门户高低不说,他与银萍还是满搭配的。”
王大财主擦干眼泪,用真诚和信任的眼神看了看老管家说道:“你不是外人儿,王家大院里的事情大小都没瞒过你……还没娶银萍她母亲的时候,你就在王家管事儿了,你是看着银萍长大的,你也很喜欢银萍,银萍小的时候你抱她常常把你身上尿湿,我知道你心里是把银萍当做你的亲闺女看待……你说话办事儿都在路……你说说,对小女银萍与那薛家后生的事儿咋办为妥?”
“这么大的事情俺咋敢插嘴?!”
老管家看了看一脸和气的主子,“俺怕说出来惹您老人家生气。”
“你把老爷的肚量咋看那么小?说吧说吧,不生气。”
“像这种少男少女两相情愿的事情,还是劝说引导他们尊重乡俗规矩,不能乱来。”
王大财主听了连连点头,“是呀是呀!说得很对!”
王大财主思忖片刻接着说道:“可他们要是不听劝说一意孤行咋办?”
老管家想了想回应道:“这个也好办……真的犟着不听招呼,老爷您就得让一让步啦……把事情说在亮处,把事情办在明处……说动男方请出一个媒人过来,向外张扬出去,以正小姐私定终身之嫌……街那边您还有一所空闲的院子,让人粉刷整理一下,迟个一年半载、瞅个吉日良辰,让男方把银萍小姐娶了过去……咱王家不缺银子,您老人家扶助他们一把,这样薛家后生不就变成富小子了?!这样有三点儿好处:一来明媒正娶,无损咱王家大户脸面。二来把您疼爱的小女留在了身边,银萍可以天天孝敬伺候您……这三来吗……这三来向世人显示了您高看寒士、不以门第贫富论短长的儒家风范。”
王大财主摸着有不少白胡茬儿的下巴,眨巴着眼睛意思了一会儿说道:“你说的好是好也有几分道理,我也这样想过,可……可必然与男方不是一类人啊!两家门户相差太悬殊!帮扶男方一些银子倒也算不得什么,对于王家来说也就如同百亩田里拔一棵庄稼而已……可是……可是……如果小女与这样的人家结亲,就不免惹人笑话……再说,银萍的几个哥哥也不会同意……这样也毁了银萍的学业和前程了,总不能培养银萍读书这么多年,让她去当一个生儿育女的家庭妇女吧?!”
“老爷熟读孔孟,孔老夫子办学还‘有教无类’哩!收弟子并不讲究出身门户地位和穷富。”
老管家偷偷看了看王大财主,老财主还是一脸和气,“说到银萍小姐读书的事儿,依我看……她不想去开封读书,她是有她的想法的……其实,人读书读多少是个够?!大公子没读多少书,不照样为官吃俸禄?!”
老管家又偷偷看了看老财主的脸色,老财主仍然一脸温和,老管家继续说道,“再说薛家那后生肚里也有些墨水儿,上过学读过书并非等闲之辈,银萍假若与薛家公子结了婚成了家,夫唱妇随说不定日后也会成为财主,说不定对咱王家的展还会有所帮助哩。”
这时只听到王大财主“唉”
地嘘出一口气儿来,“说来说去……唉……说来说去都把老爷的脑袋说麻啦!老爷已经晕头转向啦……让我去躺着休息一会儿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