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子李崇出了御书房,穿过长长甬道,才稍稍停驻脚步,站在朱红的宫墙下缓了缓心情。
沈临毓正往御前去,两厢自然而然地在此处打了照面。
他走到近前,恭谨行礼。
李崇以手作拳,抵在嘴边咳了两声。
沈临毓顺着就道:“近来秋意重了,殿下多保重身体。”
“身体无妨,”
李崇道,“脸面不太好看。”
昨日文寿伯府、敬文伯府与姻亲于家,在西街上大吵一架,以定西侯府名下酒楼的十几只鸡的扑腾振翅而“草草收场”
。
今日自然是哪家都讨不得好,御史参本,金銮殿上点名道姓的“不知礼数”
、“成何体统”
。
那三家还老实,御史说什么也不还嘴。
定西侯一改从前“老好人”
的脾气,他也不怼御史,只和永庆帝哭。
“圣上,您知道小女有癔症,太医们来看过诊,但还没有完全根治。”
“有病不是她的错,太医回诊时也说过,她的病情在好转,也建议她多与人往来、多散心开怀,所以臣才让她在西街上打理个酒肆。”
“昨儿是他们几家吵架吵到了酒肆门口,文寿伯夫人张口就骂小女‘疯子’!”
“都说打人不打脸,结果他家用别人的病情做攻击人的刀枪!被鸡扑了也是他们活该!”
“他们起矛盾是他们的事,我们定西侯府是无妄之灾,跟我们没关系。”
“被臣的外孙女儿的厨刀吓着了?”
“当着姑娘的面、骂她母亲,姑娘孝顺,有错?”
定西侯习武之人,是个大嗓门。
大嗓门的人哭起惨来,和动听沾不上边,反而扎耳朵极了。
嘹亮的声音在金銮殿里回荡,震得永庆帝头痛不已,没怎么和定西侯计较,下朝后把李崇叫去了御书房。
李崇清了清喉咙,笑容无奈地与沈临毓道:“父皇很不高兴,让我约束岳家。我是能体谅岳母找人的急切,但闹上于家去、确实也不占理。”
沈临毓便道:“舅子姨姐多了,难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