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照这么做!”
“朝辞,你去研究所申领二分之一的熵增种子,佯装对九州发动总袭击,你——”
他用眼神示意副官:“去申领剩下的种子。等到疗养院的人因为朝辞的袭击全员出动,你再散播种子,加速催化。”
声东击西。简单却有效的做法,
虽然投入的是一样的兵力,但因为两个分队出兵的时间差,会令敌人将所有注意力放在第一波进入战场的正面队伍上,而暂时忽略了还有另一支队伍也在搞事。
如果敌人不是疗养院,康柯高低得称赞几句,毕竟以熵增混乱的脑回路,能想出如此正常有条理的计划,真是太不容易了……但可惜敌人是疗养院。
而现在他要面临的问题是:要不要给院里去信提醒?
——感觉不太需要。
这个计划虽然巧妙,但只要识破,以院里的人手足够摆平。
——问题就是能不能识破?
肯定能识破吧?
罗曼大陆上的朱丽叶、艾隆帝国的卡兹米尔,都是优秀的黑心战术师。
更别提院里现在还有一个约瑟夫,哪怕全员没大脑,有个卡兹米尔在,约瑟夫也一定会主动运用预视的能力,帮忙窥伺战局……
他心不在焉地看着大片弹幕淹没光屏,反复思考这些问题,很难抑制心底的焦虑。
而让这份持续的唯一缘由,就只是难以抑制的掌控欲。
好在漫长的人生也塑造出了他很会掩饰的演技,熵增并未发现他内心的坐立难安。
后续的会议十分顺利,结束时熵增因工作被手下召唤走,让康柯得以清静地独自回到办公室,而不用继续忍受对方的骚操作。
演戏演全套,康柯一路捧着番剧走进办公室。反手关上房门,他抬起头——
“——!”
眼前骤然一黑。
他被一股巨力扼住咽喉抵在门上,重如叠沙的布料垂落在脸上,阻塞住张开的试图呼吸的口鼻,门板被他的后背撞出一声重重的声响。
“……嗬……”
康柯的手强掰开对方的虎口,“咳!咳咳,你发什么疯?!”
那些溪水似的、温凉的布料滑落下来,他在呛咳中对上一张因恼火和妒忌而微微扭曲的脸。
“……”
康柯的目光倏然定住了。
几秒后,视线一寸寸逡巡过对方平日里绝不会蹙得如此失态的眉宇、将恼火表现得如此外露的眼眸,还有鼻侧因愤恼而小小皱起的那片皮肤,抿得发白、用力下撇的唇。
寰无比清晰地看着另一个自己的脸上浮现愉悦和餍足的情绪,就仿佛当初的他如何欣赏自己的半身被自己轻易牵动情绪。
周围深黑红色的墙壁仍然静默的、不规律地凸起又凹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