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14580还能算是距离熵增最近的那一波人,受到的压力肯定更——
“咚咚!”
发言台上响起小锤叩响声。
整个会议厅骤然一静,就连旁边已经调好弹幕、音量的队友也连忙点按暂停,随着周围的人一道肃然起立。
人群在一片死寂中做着完全相同的举动,这画面毫无疑问,充斥着某种令人不适的压迫感。
康柯跟着起立,望向台上,看见一名穿着灰衣的少年站在发言台后,手中转着拍卖会似的小锤子,眼神在四下张望。
他困惑了一秒熵增在找什么,目光就越过人群,与满脸烦躁不耐的少年对上,旋即就见对方的目光一亮:“14580!你坐那么后干什么?快到前排来。”
“……”
所有人无声地、齐刷刷地回头,像一群恨不能把头拧成180°的猫头鹰。
熵增的脸上挂着单纯天真似的愉快:“快来,坐到我的身边来。”
“……”
短短一瞬,康柯思考了很多。比如他是不是暴露了?怎么暴露的?
如果没有暴露,熵增为什么忽然点名14580?平时的14580又会如何回应这种要求?
“你在犹豫什么,1——哦。”
熵增的声音变得轻柔:“原来第一排已经被坐满了。”
少年在所有人缄默的注视下一跃下台,最终停在第一排座位前。
康柯注意到那些坐在第一排的人,肉眼可见地躁动不安起来,像是在用尽全部的意志力控制自己不要逃跑。
“但我会为你找到一个合适的空位的,对吗?”
他询问似的目光掠过第一排的人,而后随机定在其中一人身上,“你——怎么样?”
“……不,不呃!”
头骨破裂的声响,被闷在头发与血肉中。
坐在那个倒霉蛋两边的人因溅上脸的血浆闭眼一抖,僵硬地绷紧身体。
熵增随手丢开占满血污的小锤,用纸巾擦着手,冲着康柯再度投来干净得像小鹿似的期待眼神:“快来啊,位置都帮你腾好了。”
“……”
康柯为自己之前还想过“这个切片是不是过得比我还舒坦”
而道歉,在“坐在新鲜出炉的血污中陪变态开会”
和“单纯只是正常加班”
间,他宁可选择后者,至少一不用挑战自己的洁癖,二不用遭受精神折磨。
但换个角度来说,这也算是一件好事。至少他不用琢磨自己要不要配合了,对方根本就没他拒绝的选项。
他没去看身边的队友——对方估计也不希望自己在这时候拥有存在感——迈步在几百号人形猫头鹰的注视下,穿过寂静的大厅,走到第一排座位边。
已经有人动作迅速地将那个倒霉蛋的尸体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