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狱
越诚愣了一瞬,应了一声:“夫人稍候,属下这就把门叫开!”
软轿外面脚步声渐渐远去,不多时,盛知春便听见一阵嘈杂,她倒也不着急,仍旧坐在软轿中闭目养神。
一夜未睡,这会子有些乏了。
可有人偏不让她好睡,没一会儿,轿帘便被人从外面掀开,露出盛瓴那张怒气冲冠的脸来。
“你嫁去侯府,倒是摆起了架子!叫了这许多人将你娘家围了,难道你脸上有光么?”
盛知春缓缓睁开眼睛,看着盛瓴气得七窍生烟,竟然觉得有些痛快。
她歪头笑着,语气懒散:“家丑不可外扬,父亲大人是想在世人面前评判这桩冤案么?”
“你!”
盛瓴大怒,正要破口大骂,却瞥见门前的人越聚越多,只好甩了甩袖子,“带着你的人,赶紧进来!”
盛知春挑眉,扬声道:“那便多谢父亲大人了!”
纸鸢早在外面等着,帮她掀开轿帘,搀扶着她缓缓走进盛家。
这是归宁之后第一次回到盛家,上一次回来的时候,还能看到小娘,如今却是带着小娘的遗骸前来讨个说法。
盛知春环顾着这个她从小长到大的宅子,这里困住了她的上辈子,也困住了小娘的两辈子。
今日,她便叫那些曾经欺辱过小娘的人,血债血偿。
盛瓴走过来,瞧着她的样子,正要怒骂,谁知盛知春却看都不看他一眼,反倒朝着主位走过去,竟还坐了下来。
“放肆!”
他指着盛知春,“毫无规矩体统,来到娘家见了父亲母亲,竟然不行礼请安,反倒坐在上面,成何体统!”
“是吗?”
盛知春冷笑一声,“父亲大人,我敬您是长辈,今日前来只为了要一句话,若是您答应我,我立刻便走,再不会踏进这里半步碍您的眼,不知父亲大人可能成全?”
说着,越诚带人将棺材打开,虞小娘尸身的恶臭瞬间充满了整个院子,就连盛瓴都忍不住捂住了口鼻。
他神色有些慌张,结结巴巴地说:“你这是做什么,你小娘得了时疫,我可是害怕咱们整个盛家都染上,这才把她送去庄子上养病!如今她得病死了,你不知道好生安葬,反倒将她的遗骸拉回家里来,这是什么道理!”
“好生安葬?”
盛知春冷笑一声,目不转睛地盯着盛瓴,“父亲口中所说的好生安葬,是如何准备的,可否说来同女儿听上一听?”
“我何时管过此等家中庶务!”
盛瓴瞪起眼来,抬手扒拉了一下身旁的方大娘子,“你来同这死丫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