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不肯放手,所以你是想继续害她到什么程度?一定要让她名声尽毁被人耻笑,最后连这好不容易得来的位置也坐不稳吗?”
说到最后,苏昕蓉甚至激动地拍起了桌子。
郁持一下就蔫了,低下头无言以对。他不得不认同苏昕蓉所说的每一个字。
到如今他也终于肯认真地去直面那些他亲手犯下的错。报应不爽,那些错误就像回旋镖,一样一样又如数回报到了他身上。
是他活该。
他闭上眼,已经认命。却又忍不住地想要挣扎,失魂落魄道:“所以我离开这个家后,你们是不是就再也不会让我见她了?”
“你觉得呢?”
苏昕蓉只觉得好笑:“这不是我们让不让的问题,关键你想过没有,她又愿不愿意再见到你呢?”
这个问题的答案不言而喻,郁持知道自己再去争取,也不过是自取其辱了。
她躲他还来不及,怎么可能还想见他?现在知道他真的要被家里扫地出门了,她只怕是庆幸不已,拍手称快吧。
***
这一晚,郁持仍是住在副楼那间囚禁过他的房间里。
彻夜难眠。
为了证明自己没有说谎,苏昕蓉后来还是带着郁持去做了dna比对,结果很快出来,也让郁持彻底认命,再无言以对。
他本来都已经从心底接受,将来就安安分分地做她的弟弟,只在近处默默地守着她一辈子,等将来再陪着一起入土为安。
他本来这样都已经很满足了,甚至能自顾自地从中咂摸出几分甜意和浪漫来。
可没想到连这点奢求,都因着他不堪的真实身份而彻底幻灭。
更可悲的是,失去这层亲缘枷锁的同时,他也失去了所有能够触及她的条件。
从此以后,暗中禁忌地肖想,或是正大光明地追逐,他都没了资格。
痛苦吗?愤怒吗?不甘吗?
他也不知道,自己此刻该是什么样的心情。
过往二十多年的人生,仿佛也只是一个笑话。
他唯一感觉到的就是很空。
整个人,整颗心,都是空的。
但他知道的是,只有那一个人能填满。可惜,也没可能了。
他今后的人生里,永远都会空掉那一块,再也找不回来。
他起身站在窗前,朝着主楼的方向望了一整夜。
他想,接下来的人生中,这大概将会是他离她最近的一次了。
第二天,他一脸憔悴地再次找到了苏昕蓉。
终于还是点了头:“我会离开。我也可以拿命起誓,和她的事情不会往外说一个字,以后也绝不会再纠缠她。”
胸中一时间堵着千言万语,诉不尽他的痛苦不舍,难以释怀。
可嗫嚅半晌,最后只艰难地哽出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