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家唯一赞赏的,是你连沈馨倩都敢惩处,若非如此,哀家还在苦思如何离间你与裴家那位的亲密,要知道白家远比杨家、谢家更难对付。”
太后缓缓道来,话语中流露出几分得意,“你知道吗,今日朝堂之上,有几名老臣将遵照哀家的指示,公然列举你的种种暴行。”
如今大皇子已逝,其他皇子要么年幼无知,要么庸碌无为,不堪大用。
“哀家为你皇弟铺路多年,终于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太后微微点头,目光凝视着这座金碧辉煌的寝宫,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她宛如站在巍峨的山巅,俯视着那些渺小的生灵。
“等你驾崩之后,你皇弟便能顺理成章地登基,这些年来他积累的声望,定会受到百姓的拥戴。”
“若朕不驾崩呢?”
突然,一道寒气逼人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太后瞳孔紧缩,惊恐地回首,只见西魏皇已不知何时挺直了身躯,面无表情地凝视着她。
“这怎么可能?”
轰鸣声中,数道身影如同破竹之势,猛然闯入紧闭的宫门,将太后团团围住。
“难得太后与朕促膝长谈,这才让缙霄得以喘息,逐一料理这些逆贼。”
西魏皇轻轻抹去嘴角残留的药汁,太后的双眸瞪得滚圆。
“裴缙霄?!”
“萧贵妃,本大人赐你一线生机,你为何不把握?”
深夜,萧贵妃单独将裴缙霄召入宫中。
寒风凛冽的御花园内,她依然身披华丽长裙,站在黝黑湖畔,冷艳而高贵。
“走?走到何方?”
萧贵妃淡然一笑,她曾以为宫廷将是她的庇护所,只要助辛夷舍吾达成伟业,他必然会优待她们母女。然而,现实远比她想象的残酷!
“我初见他那会儿,他宛若纯洁无瑕的少年,是我绝望日子里的一缕曙光。”
她被族人遗弃,如同一件礼物般被送入宫廷,终日郁郁寡欢,直到他的出现。
他给予她慰藉与鼓励,每日一瞥成了她入宫后唯一的期盼。
“他在让你办理第一件事时,你就该明白,他只是在利用你。”
“但他尚且年幼!他仍是个孩子……”
正是辛夷舍吾的年少,让萧贵妃卸下了心防,加之他的行为异常成熟体贴,令人不由自主地想要依赖。
她甚至清晰地意识到,与辛夷舍吾之间绝无可能,但人心便是如此卑贱,她仍旧甘之如饴。
萧贵妃轻轻拉了拉衣襟,寒冷的不是身体,而是她的心。
“皇上命不久矣,辛夷舍吾所赐之药,再加上你给予的,可见你们对他恨之入骨。”
她转过头来,“你欲定辛夷舍吾之罪,我若不死,证据便不足。裴大人何时学会了心慈手软?”
裴缙霄轻轻搔了搔脸颊,他真的心软了吗?
一纸罪己状递至面前,“明日早朝,持本宫这张罪己状公之于众,揭穿辛夷舍吾的真面目吧。状上写明了他是如何利用本宫毒害皇上,又设计让皇上玷污忠臣之女,陆怀虞之死,亦是他所指使。”
萧贵妃沉默了片刻,“未能除去熹妃腹中之子,为我的紫嫣复仇,实在令人惋惜。若我当初与你同行,或许不至于落到如此田地。”
她意识到,自己确实看人不准。
手下传来消息,紫嫣之死与馨柔以及北翟大王子脱不了干系。她曾以为那个必死无疑的小兔子,只是紫嫣陪嫁的牺牲品,没想到,竟有了一番新天地。
自诩操纵他人于股掌之间,到头来,她却连谁是猎物都分辨不清。
她与紫嫣的结局,似乎早已注定。
“还有何事可以为你效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