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我的一些话,对你们的感情造成了影响,真的很抱歉。”
温知笑了笑,说:“其实没什么影响,不用太内疚。”
魏清琅低下头,和他来之前想的一样,温知再也不会向以前那样同他说话了。他去桌前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仰头喝尽,再看着温知,眼神平静:“学长,六年前,真的很谢谢你。”
“没关系,”
温知说,“换做是谁,我都会那样做。”
魏清琅看着温知离开的背影,雾气蒙上眼眶,回想起六年前的场景。
那日,温知陪他等到外公到来,外公接走他,他趴在车窗口,问温知:“哥哥,我们还会见面吗?”
“会!”
温知冲他笑,摇了摇吃剩的奶糖皮,哄他说:“那时候要把伤口养好!”
那抹笑是即将踏入深渊前的一抹亮光,魏清琅攥紧手里的奶糖,坚信着。
可他再次遇到温知,他已经不是他的奶糖哥哥了。
魏清琅有时候会想,明明是自己先遇见的温知的,为什么命运还要阴差阳错,后来他发现,感情最大的错误莫过于自作多情四个字,善意不能同爱意划同。在温知的记忆里,从未遇见过他。
魏清琅摊开手,手心躺着几颗奶糖,蓝白色调在黑夜中略显突兀,两头的封口松,糖皮随着风鼓动。魏清琅静静站了半晌,轻轻把奶糖放到桌子上,转身去了主厅,不再回头。
不属于自己的奶糖甜一次就好,不能甜一生。
天空越来越沉,冬日的寒风料峭,温知独自逛到游艇的第二层,仰面靠在游艇护栏,喧哗热闹声从一楼甲板上传来,这里空无一人,他闭上眼,身影几乎隐在深沉的夜色里。
嗒!
极轻的一滴凉意落在面颊,接着又是一滴,温知睫毛下意识抖动,睁开眼睛,漫天白色细绒从高远的天空洒落。
下雪了。
碎雪在半空中打转,飘飘忽忽,笼罩在城市上方,高楼的霓虹和游艇的灯光成为点缀,下雪声似乎盖住了楼下的喧闹,周围变得寂静,视野之中只有飘雪。
今年京市的第一场雪。
温知吐出一口白雾,依旧仰着头,很快,鼻尖、眼皮、下巴,脖子都落了雪,凉意簌簌而下,一粒雪飘进眼睛里,他眨眨眼,伸出手去抓,雪花触碰皮肤即刻化成水渍。
雪越下越大,天与地模糊了交界,处处都是白茫茫一片,温知看着,忽然就想起了霍凛。
他想见到霍凛。
现在就见。
温知在一楼找到欢闹人群中的裴亦川,下了雪,甲板上更沸腾,音乐、灯光,燃烧的烟火棒,笙歌鼎沸的,差点把黑夜炸醒。温知趴在裴亦川耳朵旁喊,不知裴大少有没有听清,头也不回,转手塞他一嘴蛋糕,嫌弃的冲他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