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次不一样,西部大雪,又遇饥荒,本该派发给灾民的赈灾银全都落到了官员手中,层层盘剥之下,百姓衣不遮体、食不果腹、饥寒交迫,有人带头,便起了暴乱。
袁铭只是个七品小官,若非刑部尚书带着,连进大殿的机会都没有,眼下就站在最外围的地方,站在他前面的官员纷纷俯首帖耳,曲着身子不敢对上皇帝震怒的目光。
赈灾一事是户部主办,闹大了,自然要有人担责,户部尚书当场就被摘了官帽,关进了大牢。
皇帝一甩袖子宣布退朝,指导完全离开了大殿,跪着的官员们才缓慢起身,唉声叹气往外走。就连宰相袁善喜都紧皱着眉,身边二官低声对他说着什么却好像充耳不闻。
袁铭跟着厉青刚走出了大殿。
到了无人处,厉青刚低声道:“赈灾看似是户部主办,实则掌权的是丞相。看他今天的样子不似往日那般胸有成竹,也许我们可以利用这次机会,在皇上跟前加把火。”
袁铭点头:“大人说得是。”
厉青刚又叹了口气,抬头看着波云诡谲的天空,说道:“要变天了。”
袁铭知道他说的不只是天气,自那次与庸王会面之后,厉青刚暗地里派了人去西南边关查探过,几次秘密进宫面圣,这次皇帝大怒恐怕不只是赈灾这一件事。
只是丞相在朝中的根基深厚,就算是皇上想动手,也必须有名正言顺的理由。
朝中风云涌动,京城的百姓对此毫无所觉,商业繁荣发达的大街上,才过了年依然热闹非凡。
要说最近这条街上最受人欢迎的铺子,那必然是季清月的香水店。
有了香坊供应,不用再担心供不应求的问题,季清月当机立断在北城区开了一家分店,开业这天,老客们纷纷过来凑热闹,人来人往,生意喜人。
袁铭要在刑部处理春节期间堆积的案子,没时间陪着季清月,好在香水店的老顾客们都很给他面子,纷纷前来祝贺。
新店的掌柜和伙计都是有工作经验的,眼里有活,十分麻利,季清月四处看了看,发现没有任何纰漏,就把店铺放心的交给了他们,自己端着茶水来到了里面的包厢。
兰宜公主、厉青刚的夫人都来了。
她们都是好性子的人,从来没有因为身份差距看不起季清月,就像普通朋友一样与他相处,季清月十分珍惜。
兰宜公主接过他手中的茶壶,给自己和厉夫人倒了杯茶,说道:“你今天这么忙,就不用特意进来招呼我们了。”
季清月笑着说:“外面都忙完了,你们不介意我招待不周就好。”
“那当然不会。”
兰宜看了厉夫人一眼,突然笑起来:“不过你要是真觉得过意不去,不如送我们一套金哥的手签书。”
“手签书?”
季清月愣住,“我从没听说过金哥对外出售过,公主说笑了,我手里怎么会有呢?”
厉夫人喝了口茶:“这个我们知道,正是因为没有出售过,我们才来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