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珹怕她再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仓皇而逃。他也不知道自己在逃些什么,只是觉得被一个还未及笄的小丫头说喜欢,有些异样。
倒是没有反感。
自那日赏花宴之后,云韶就经常出现在李珹身边。
前有春日踏青,后有夏日赏月。
只要李珹出现的地方,必有云韶的身影。
时而假装摔倒跌进他怀里,时而假装崴脚让他背。
一开始他还有些厌烦,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甚至能主动跟她说上几句话。
他觉得自己大概是疯了。
八月十三这日,云韶在家中办了一场盛大的及笄礼。
云家没有主母,为她加簪的是礼部尚书王大人的夫人,也就是王令月的母亲。
李珹躲在暗处静静地看着一切,握着玉佩的指节微微发白,终究是没有出面。翻身走进她的卧房,将一枚白兔玉佩放在她的枕边。
行了笄礼,云韶就可以议亲了。
前来云家提亲的人家不少,云鸿却一个都看不上。
云峥打趣道:“父亲,我看你也不用相看了,我瞧妹妹的心除了明王,谁都不放在眼里。”
云韶扮了个鬼脸没有说话。
自从她成年,就不能像之前那样总是缠着李珹了。
说来已经好久没有见到他,也不知那日出现在她枕边的玉佩是不是他送的。
思及至此,云韶做了个大胆的决定—夜探明王府。
她爬树的本事很好,翻墙自然也不在话下,只是当她踩上明王府的院墙,就有些腿软。
王府的院墙也太高了些。
不行,她可不能轻易被打败。
她特意管白露借来的一身新衣裳,打算扮成小丫鬟混进去。顺着墙边的李子树便爬了下来,衣服上沾了不少的灰。
王府比云家大很多,但空荡荡的,云韶走了很久都没看到有小丫鬟的身影,不禁有些感慨。她没有母亲已经很难受了,但还有父亲和兄长疼爱她。可李珹没了母亲,皇上不怎么管他,公主也是跟太子关系更亲近,他会不会很落寞。
“新来的小丫头,你过来。”
一个看起来和蔼可亲的嬷嬷招呼她:“你就是听雨小子带过来的那个师妹吧?”
云韶有些心虚,但还是点点头。
“长得真不错,好好的丫头,怎么就叫做了暗卫呢?要我看,不如留下来近身服侍王爷吧?”
近身服侍是她理解的那个近身吗?
云韶顿时皱眉,她虽没吃过猪肉但见过猪跑。李珹才多大啊,就要有近身伺候的那种丫鬟。
她不情不愿地瘪瘪嘴,随便糊弄了一声。
等一会见到他,一定要揍他一顿。
季嬷嬷把托盘交给她:“你把这个给王爷端过去吧,他近日愁眉不展的,也不知受什么刺激,可别惹毛了他。”
云韶耐心答道,转身走到了书房前。
李珹正对着探子送来的情报发呆,他皇兄竟然有意要娶那个小豆丁做太子妃。
且不论年岁,小豆丁心思那么单纯,若是在后宫被欺负了怎么办?
一想到这,他就有些心堵。
听闻云家在弄什么比武招亲,这个小傻子,还不知道自己即将面临着什么。
算起来也有好些日子没见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