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8章
偏殿内的寂静如同实质,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刘三刀低垂着头,额角的冷汗顺着脸颊滑落,滴在衣襟上,洇开一小片深色。他不敢抬头,甚至不敢呼吸得太大声,唯恐惊扰了御座上那位看似平静,实则怒意已然凝聚的潭王殿下。
朱梓的手指停止了敲击桌面。他缓缓坐直了身体,原本靠在椅背上的身躯前倾,带来一股无形的压迫感。他的目光落在刘三刀身上,冰冷得如同腊月的寒风。
“黄同知?”
朱梓的声音依旧平缓,却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寒意,“布政司衙门的同知?”
“是。。。。。。是的,王爷。”
刘三刀的声音细若蚊蚋,充满了恐惧。他知道,潭王动怒了。这位王爷平日里或许会显露几分随和,但一旦触及他的底线,尤其是关乎他的人,那怒火足以焚毁一切。
朱梓的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眼神却没有任何笑意:“好,好一个黄同知!本王当初在海西平定诸部,设立衙门,是为了让朝廷的官吏去安抚百姓,治理地方,不是让他们作威作福,欺凌弱女的!”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柳如烟虽是一介歌姬,但她与本王有过几面之缘。在本王的地界上,动了与本王有关的人,他一个小小的同知,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吗?!”
“砰!”
朱梓猛地一拍桌案,桌上的杯盘一阵跳动,发出清脆的撞击声。这突如其来的响动吓得杨家姐妹身子一颤,严武也皱紧了眉头,看向刘三刀的眼神带上了几分严厉。
“王爷息怒!”
刘三刀吓得魂飞魄散,立刻从座位上滑下来,重重跪伏在地,额头紧贴着冰凉的地砖,“属下。。。。。。属下无能!未能护得柳大家周全,请王爷责罚!”
“责罚你?”
朱梓冷哼一声,站起身,在大殿中踱了两步,停在刘三刀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本王现在要的不是责罚!本王要知道,那个黄同知,凭什么罪名将柳如烟下狱?她现在人在何处?狱中境况如何?”
刘三刀不敢隐瞒,颤声回道:“据。。。。。。据说是冲撞官府仪仗,言语不敬。。。。。。具体罪名,属下未能详查。人。。。。。。人应该还在布政司衙门的大牢里。至于狱中。。。。。。王爷,那等地方,对一个女子而言,绝非善地。。。。。。”
他不敢说得太详细,但言下之意已经足够明显。
朱梓的脸色阴沉得几乎能滴出水来。冲撞仪仗?言语不敬?这种模棱两可的罪名,分明就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他心中怒火翻腾。柳如烟虽非他的妻妾,但终究是和他有过肌肤之亲的女人,是他朱梓的人!如今竟被一个地方小吏如此欺辱,这不仅是在打柳如烟的脸,更是在打他朱梓的脸!
*好个黄同知!看来本王离开海西太久,有些人就忘了这片土地上谁说了算!连本王看上的人都敢动,简直是找死!*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暴怒,声音却变得愈发冰冷:“刘三刀!”
“属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