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并肩入城,直奔府衙。府衙内炭火正旺,熊廷弼走到挂着辽东地图的架子前,伸手一指,开口道:“徐巡抚你看,清河方向,我军布防严密,将士们日夜严守,那城墙固若金汤,女真鞑子几番试探,皆是无功而返,眼下暂无忧患。”
“这还要多谢徐巡抚,想当年,徐巡抚据守清河的时,训练出来的将士,如今派上了用场。”
“守土有责,他们身入大明的将士,这是他们的本分,我可不敢居功。”
徐天爵微微摇头,目光顺着熊廷弼的手指移动,熊廷弼见徐天爵如此谦虚,心中也是一喜,徐天爵要是好好说话,他也好办一些,不然两人政见不合,还真不好运作。
只见熊廷弼又指向铁岭位置说道:“铁岭那边,虽说前些日子遭遇突袭,小有损失,但城中守军坚韧,物资储备也还够撑些时日,大体仍在承受范围之内,暂无大碍。”
说到此处,熊廷弼眉头却皱了起来,重重的叹息一声,又看向抚顺的方位:“可这抚顺,着实棘手啊!如今城中兵力相较于努尔哈赤的主力,实在悬殊,城防又因年久失修,多处残破,难以抵御强敌。”
“女真鞑子的攻势一轮猛过一轮,抚顺危在旦夕,一旦有失,整个辽东局势便如崩堤之水,一不可收拾。”
徐天爵凝视地图,神情凝重,他也知道抚顺的重要,这里是沈阳的门户,亦是辽东的门户,可还未等他开口,熊廷弼就已转身,目光恳切的说道:“徐巡抚,我思量再三,唯有劳烦你率这三万援军奔赴抚顺,与努尔哈赤的主力正面抗衡,抚顺若能稳住,辽东便有喘息之机,得以重新布局调度,扭转乾坤。”
徐天爵略作思忖,他这次来辽东,本意便是为了对战努尔哈赤积累军功的,至于熊廷弼指挥自己,他倒不太关心,于是便抬头直视熊廷弼,说道:“熊经略放心,既来之,则战之!我徐天爵定不负所托,率这三万大军直捣抚顺,跟那努尔哈赤好好较量较量,定要守住咱们大明的疆土!”
“好。”
熊廷弼闻言,眼眶有些微润,谁知道他这些天需要承受多大的压力?上面有朝廷的压力,外面有后金的压力,自己这边还有手下将领的压力,要不是他心里承受的好,早就愁的满头白了。
即便是近代,现代想要指挥十几万大军进行大兵团作战,那也绝非易事,更何况是在交通信息极度落后的古代,但凡是能指挥大兵团作战的将领,绝对是能才,毕竟俗话说,千军易得一将难求,这里的将可就是一军的统帅。
不容易啊,不容易。熊廷弼的双手再次紧紧握住徐天爵,用力一摇:“好!有徐巡抚这番话,我便安心了!待此战得胜,你我再把酒言欢,共庆辽东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