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继克苦笑道:“这些年傅昭玟的人不断以重金结交军中将校,早在军中立起了山头,势力稳固得很。”
“那么,你和赵用节是何打算,欲要反正?”
云绫又道。
“不错!郭赵两家世受皇恩,岂肯从贼!”
郭继克正色,颔道:“屈服亦不过是权宜之计,我们等得便是今日!”
闻言,云绫哂笑道:“权宜之计?若真不想从贼,怎不向朝廷告,何致于今日凉州积重难返?”
郭继克面色一僵,旋即颓然道:“公孙将军,凉州已被傅昭玟掌控,我等若是告,扳不倒他不说,只怕自己还得落个身死族灭的下场。”
说到此处,他抬眼看向云绫,面露苦笑,继续道:“我等虽不怕死,却不得不为身后的家族考虑。”
闻言,云绫默然。
她不禁代入其中,若有朝一日她自认为正义的举动会给公孙家招致灭顶之灾,她还会去做吗?
念头一起,她便知道自己不会。
既然她自己都做不到,又如何能去苛责郭继克和赵用节明哲保身?
是以,她的脸色渐渐柔和下来,看向郭继克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温度。
“那么,今日你为何又要将这腰牌给我?”
云绫问道。
“因为你是公孙云绫!”
郭继克语气坚定地回道:“你奉旨而来,必是朝廷注意到了凉州的异样。凭你的本事和家世,我认为可以赌一把。”
“若我不成呢?”
云绫又道。
“那也与我等无关。”
郭继克回道。
闻言,云绫皱眉,眼神又冷了下去。
见此,郭继克赶忙解释道:“请公孙将军见谅!若将军成事,我们自是愿为朝廷尽忠,全力稳定凉州局面。但若将军不成······”
他的话并未说完,云绫却已听出了话中之意。
郭继克和赵用节不会正面对上傅昭玟,但在确定可以扳倒傅昭玟时,他们也愿意动家族力量稳住凉州不乱。
云绫默然片刻,颔道:“你们可以不出面,但本将需要支持时你们却不可推脱。否则,事后朝廷若追究下来,本将也不会过问。”
闻言,郭继克当即起身恭敬一拜,云绫却坐在那儿坦然受之。
郭继克他们不管出于什么理由,从贼就是从贼,云绫愿意在事后保他们便是天大的恩情,自然受之无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