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雪站在一旁,眼见自家王妃对他如此谦逊有礼,和声细语地相待。
这死老头却不识好歹,摆着这么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臭架子。
依她看呐,就该直接把这老头绑了,扔到柴房里醒醒神,看他还敢这么嚣张!
虽然张伯拒绝喝茶,但是出于待客之道,冬雪还是气呼呼的去泡茶。
苏清月坐在张伯对面,从书卷中抽出一本卷宗。
翻开其中几页,里面夹着的纸张写满她的批注与疑问,
她手指轻点一处复杂账目记录,轻声问道:
“张伯您瞧,这几笔收支明细,时间跨度虽大,却似乎有着隐秘关联,
我反复核算,总觉得数字有些蹊跷,可又找不出症结所在,
您在账务上颇有心得,能不能帮我看看?”
张伯下意识地倾身向前,目光扫过那几行数字,
原本漫不经心的眼神瞬间锐利起来,心中暗忖这苏大人还真瞧出了门道,
但是他嘴上却不紧不慢地解释道:
“苏大人好眼力,此处实则藏着个小把戏,
这几笔看似零散的支出,实则是为了暗中填补另一桩的亏空,
用的是拆东墙补西墙的法子,若不仔细比对,极易被瞒过去。”
苏清月恍然大悟,不住地点头,迅速拿起炭笔在本子上记录要点。
说到这里,张伯原本就严肃刻板的面庞瞬间笼上一层阴霾,
他嘴角微微下撇,从鼻腔中重重地冷哼一声。
“那郑度,仗着自己坐上将作使的位子,可没少干些腌臜事儿!
朝廷的公账在他眼里,简直就是自家的钱袋子,随意伸手掏摸。
但凡有个什么工程营建,他便能从中变出无数花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