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时恨毒了九重天,闻言自也暗生恨。
如今想来,他的意思只怕是师父太天真,给了那群人害他的机会,自然是技不如人。
现下,她想,她亦是如此,便是技不如人,亦与人无尤。
她微微垂眼,“簿辞,我往日问过你,你要选江山还是我?
若是当日换你问我,我若在你的位置上,也会如你一样回答。
我们都有自己的路要走,他不是你的师父,你自然不会在意。
我的师父,待我极好,没有他,便没有我,我今日坐在这里,是师父之恩,此恩不报,又何必留世?
我舍不得你死,也不愿忘恩于师父,便只能用我自己的办法了。”
此话一落,屋里一片寂静。
宋听檐看着她,久久没有再开口说话。
他生来便是神明,从来不会有什么情绪,如今瞧着竟已不同。
许久,他微微俯下身来,伸手而来,握住她的手,“你有师父,难道就没有夫君吗?
婚书已签,你我名字都刻着,你要不认?”
夭枝眼眶瞬间润湿,通红一片。
“我一定能想到办法救你师父。”
他眼眶微红,“先生,你便是容我些许时日想一想都不许吗?”
夭枝视线瞬间模糊,斗大的眼泪掉落下来,她心中戚戚,终开口,“多久?”
“十日。”
宋听檐坚定道,“给我十日,我必能想出万全之策。”
夭枝见他这般,不由上前抱住他,颇为用力,她闭着眼,也阻止不了泪滑落。
她哽咽轻声,笑着道,“好,我答应你,等你十日,千年都等了,又怎差这十日?”
宋听檐闻言这才微微松口气,抱着她不舍放手。
夭枝却慢慢睁开眼,看向盆栽里缓缓显出的剑。
簿辞,你也没有办法。
倘若你真的有办法,又何需十日之久?
这世间,万事皆有解法,只有死人无救。
天地之道便是如此,此消彼长,用代价交换才是天道。
他必然不知道,此阵乃她逃亡之时为求速成,修行偏门、剑走偏锋所布,她以身为阵,视为阴阵,并非传说中阳阵。
此阵阴年阴历阴时阴辰,阴气最重时开启,如今算来,两日之后便是启阵之日。
她苦心孤诣设了这么久的局,绝不可能功亏一篑!
师父的仇要报,师父的命亦要救。
此路唯她所行,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便是她自己也不可能拦!
…
夭枝在屋里跟了他两日,缠得颇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