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的金柱则相对清淡。
乍看之下仿佛遥相呼应,实则更像赤倮倮的针锋相对,——对金柱之主无声的嘲弄与示威:你有的我也有,且远胜于你。
感此气机,且不言老妖色变,顿觉濒死之兆,当即走个瞬闪,暂避锋芒;却说常自在察之不忿,无奈叹道:“呵!不愧是天命嫡系!待遇果然远非我这等外人可比!
“想当初,老夫受命斩妖,除魔,平乱,迄今犹在布道,任劳任怨,积功累德,也才换得区区三块石头。
“他初境有余,中境未满,便有现成‘仙玉’可用。
“教如我之辈情何以堪?
“也就怪不得那么多人口服心不服了。”
腹诽一阵,自在老人收起杂念,还将心思放回宠渡身上,忽听吆喝,见一束光自老狼袖中应声射出,不由颔暗赞,“这等见机,无愧为远古异兽。”
竟是情急之下,龙佬不顾念自身伤势,欲将桃枝维持宠渡生机。
常自在见状催功,将寂灭死意暂时荡开,乘隙在金柱上开一小孔,容桃枝射入,悬于宠渡额前三寸,经眉心将磅礴的生命之气灌入其体内,沿血脉经络运转全身,为宠渡强行续命!
这么大的动静,自然万众瞩目。
倒魔派甚而因为太过惊愕,已然忘了幸灾乐祸,只目瞪口呆地看着。
而在人堆之外更远的地方,穆清夫妇与王山引颈翘,大抵人仙在场,为示敬重,不宜神念探视,唯凭肉眼观望,奈何人山人海密不透风,终究难窥具体情势。
旁侧的落云子似有所察,侧一瞥,将三人行径看在眼中,却懒得出言喝止,仅翻个白眼别过头去,心下冷笑连连,“尔等莫非以为,似这等非人非妖的异类,事后还能有甚活路不成?”
转念间似想起什么,落云子抬眼扫视人群,目光在某几个角落之间来回移动。
却见那些个角落里,聚集着或多或少的人马,其衣着扮相与众不同,显非万妖地界出身,而是从外地而来路经凉城、却阴差阳错卷入这场决战的云游散客。
落云子眼珠急转,“骨碌碌”
计上心来,忖道:“既有师尊主持大局,此番灭宗之祸当是解了。只除魔卫道一节,那孽障仗有人仙庇护,必不肯束手伏诛。
“既然垓心人多,外围人马难窥究竟,尚未见过他当前模样,我何不趁机公示于众?
“也好借外修之口传扬开去,管教他就算今日侥幸苟得残命,遁走别处,也必沦为玄门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难觅立锥之地。”
再者,从炎窟山破印之夜到横眉现身之前,落云子五次三番苦求哀告——就差没跪下了!——均被常自在毫不留情地拒绝,难免因此对其怀恨在心。
恰横眉回归,宗主大人又底气十足了起来,哪里还怕与人仙交恶,此刻打定主意,即施展浮光掠影术,于半空铺设横幅,实时映射垓心场面,以供外间人马观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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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光幕既大且亮,加之方位适中画面清晰,遂将宠渡骷髅般的肉身巨细无遗地曝露人前。
神照峰上一片吸气声。
余音犹存时,又被更为剧烈的呼噪所掩盖。
——嘶!……
嗡!——似群蜂齐舞。
头一阵自然源于宠渡那副可怖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