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之所至,一老一少同声呼啸。
宠渡更是情不自禁地吆喝开来,“咿!——哈!——”
随即搂主老狼脖颈,一头埋进松软厚实的狼毛中,口中接连呼唤,哽咽着道:“狼妈。好久不见,可想死我啦。”
“嗯哼……”
“欸?!”
宠渡听那咳嗽低沉浑厚,顿感苗头不对,“怎是个男声?”
抬头却见晶莹的泪花中映射出片片银灰,忙不迭擦眼细瞧,又觉声音耳熟,便嗫嚅着试问:“狼伯?”
“嘿嘿。”
老狼回过头来,“不才正是老夫。”
“呣……”
宠渡眨巴着双眼。
老狼吐着舌头,满脸讪讪。
彼此就这么干瞪着。
诡异的静默。
残留的水珠汇成一股,顺着眉眼往下淌,恰似汗滴滑落。老狼当先绷不住了,滚动眸珠移开目光,赞曰:“小友果然慧眼,一猜就中。”
宠渡心头一阵呵呵。
声儿不对。
色儿也不对。
连额头上的蓝月标记都没了。
猜不出来才有鬼嘞!
——您老这是硬夸啊。
不过也因此,宠渡对心神沉睡时的情形有了大致了解:老狼巧用狼妈皮相“借尸还魂”
,全无恶意,只为安然无恙地唤醒心神罢了。
如此恩情比天高,比地厚,比识海还深,哪里轮得到自个儿在此嫌弃?
一念及此,宠渡跨腿翻下狼背,旋身绕至前方,望老狼恭敬稽,郑重其事道:“昔有映月湖解围,今又助我拔脱魔海,今生能与前辈结识,实乃晚辈三世修来的福气。
“常言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遑论再造之恩!纵是上刀山下油锅,亦属情理分内,尚不足报涓涯于万一耳。”
“咳!你我相交莫逆,这般客气倒有几分见外了。”
老狼从兽态转作人形,伸手虚抬示意起身,明显顿了顿才接着说,“只是……”
“狼伯但讲无妨。”
“有些事若老夫问起,小友不妨如实相告。”
狼伯笑道,“单是从黑丫头而论,老夫也值你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