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无忧略感意外:“听唐敬磊所言,他似乎还不知道此事。”
闻言,薛执宜的神色冷了下来,看着霍无忧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意味不明:“临安侯,有一件事,我们可能一直猜错了。”
见状,霍无忧也凝重起来,他站直了身子,走到与薛执宜咫尺相对的位置,只见薛执宜扶着他的肩膀,踮起脚尖,只将声音落在他耳畔:“或许,真正害了霍老将军的人,并非恭王党。”
薛执宜明显感觉到霍无忧的身子一僵,须臾,他才似找回呼吸一般:“你……说什么?”
收回落在他耳畔的气息,薛执宜看着他的眼睛,声音仍是轻到只有彼此能听清,她认真而严肃:“薛若妤身上的毒,是柴家所为,这件事我有九成把握,而那毒药,经隋云朗查证,正是曾经用于加害太后的同一种毒。”
霍无忧眉睫轻颤,微微眯起:“毒害外祖母的人是赵煦,通敌害我父兄的人也是他,而现在咱们突然现,赵煦其实是珹王的人?”
说完,他自己都有些好笑,很不合时宜地笑了声。
薛执宜却想到了前世,前世一个想不明白的问题,她现在想明白了。
前世霍无忧搜集证据,状告朝中有人通敌卖国,害死霍家父子,可证据却莫名指向了沈驰言。
或许,那时候的霍无忧的确找到了赵煦的罪证,也一直将赵煦当成顾世崇的人,奈何势单力薄,于是,出于制衡之道,就选择了与珹王合作。
珹王自不会将尖刀对准自己的人,所以,珹王将证据动了手脚,好让证据都指向了当时追随恭王的沈驰言,既让沈驰言当了赵煦的替死鬼,又翦除了顾世崇的羽翼之一。
原来是这样……不管是前世今生,霍无忧都不曾出于任何目的加害过沈家。
这个现,让薛执宜眼中因为激动而泛起些许水雾。
她声音仍是轻轻的:“没关系,现在知道也不晚,反正我一直都想要顾世崇死,而如今,再加一个顾世悯罢了。”
她本想着,前世将她一次次推入深渊的是薛家夫妇,利用她力挫珹王又反手背刺的是顾世崇,这二者才是害她最惨,且受益最多的元凶。
理智告诉她,纵然她说因为珹王对薛家的陷害才沦落风尘,今生她也该按捺住这仇恨,先利用珹王来对付顾世崇。
可现在,她终于找到理由抛却理智了。
汹涌的恨意跃然于眼瞳之间,她微红着眼眶,噙着笑,声音里带了些蛊惑的意味:“霍无忧,咱们一起把他们都杀了,好不好?”
她的眼里满含跃跃欲试的激动,分明隐隐透着让人寒的恐怖,但却让霍无忧忍不住靠近。
眉目间似有什么交缠不休,只将二人的距离渐渐拉近。
“好。”
他应声。
直到二人的额头相抵,他眼底赤红:“杀就杀。”
薛执宜最喜欢霍无忧这样,浓烈的杀气,似要与她燃作一团的烈火一般,对她而言有种无与伦比的吸引力。
尤其是,平日里还是那般明朗随性的少年人。
他的呼吸也似乎灼烧滚烫至极……这让薛执宜起了几分撷取之心。
她只觉霍无忧双眼轻合,那唇逐渐靠上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