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听见这位柴小姐的称呼后,薛执宜便打听了她的闺名,柴悦。
一家亲姐妹怎会无端起这般听不出区别的名字?从那时起,一个猜测便在她心中滋长。
柴夫人反应快些,她斥声:“薛执宜,你怎可对悦儿直呼其名?”
薛执宜却不疾不徐,道:“执宜原以为自己同柴小姐皆无诰命在身,亦无主客之别,只是唤个名字,应该还算不得冒犯。”
不过转瞬,她又似想起什么,道:“说起来,夫人和小姐称呼执宜,直呼大名只怕才是不妥,未免落人口舌,最好还是以头衔相称,这头衔二位应该是知晓的吧?”
一言毕,柴家母女几乎是不约而同露出惊惧之色,可柴夫人却是装傻道:“不知你在胡言乱语什么。”
薛执宜的猜测更进一步了:她并未以太后的名义出宫,到江州后也未曾表明身份,但这母女二人一定调查过她,是知晓她身份的,自然也就知晓,她认识宫中那位柴月,才会露出这般心虚的神色。
她终于确定这母女二人恶意的来源了。
忽而,薛若妤冷冷开口:“你究竟想做什么?”
薛执宜循声看向薛若妤,只见她憔悴的脸上已然露出不耐烦:“你今日登门而来,还对姨母她们无礼,就是想耀武扬威,让我瞧见你害了薛家后,依旧潇洒自在的日子吗?”
薛执宜讷了一瞬,似乎回到了小时候,她犯错被长姐说教的时候。
但她很快在那冷漠的眼神中回过神来,正色道:“执宜此行,只是想道谢,多谢唐府的悉心招待,让执宜得以在这个时节,吃得上精粮与新鲜蔬食这般金贵之物。”
说罢,又试探般道:“精粮也就罢了,新鲜蔬食也能供应得上,倒是不易。”
“虽是供应不易,但并不是全然没有的,官道虽封,但不代表没有其他法子出入,你们没走官道,不还是跋山涉水地进了江州吗?”
薛若妤态度依旧冷淡:“难不成你觉得唐家暗中行什么不法之事?”
“并无此意。”
薛执宜道。
可柴悦却是轻笑一声:“表嫂还是莫要对她如此客气,她这个人恩将仇报,对她越好,她越是要想方设法坑害,此刻不知又在暗自罗织什么罪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