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要帮周家一把,也想要为自己日后铺路,考中入仕也需要银钱打点,他家境贫寒,没有许多银钱,他有的只是脑子而已。
看到谢大娘子给乡会定下的规矩,听说工匠的工钱有了比照,他就觉得这乡会可以。将木柴窑换成石炭窑,烧窑的时候会省下一大笔银钱,现在又有这么多工匠愿意跟随谢大娘子,大家愿意遵守乡会的规矩,就等于奖惩都有了依据。
瓷器本钱小了,能卖得便宜。
烧制的品质也不会下降,甚至因为工匠聚集还会提升。
再加上大名府积累的名望。
天时地利人和都占满了,哪有不成事的道理?
左尚英合上面前的书册,看向周大郎:“表兄找到我,是想要问谢大娘子?”
周大郎不禁惊诧,结结巴巴地道:“表弟怎么知晓?”
“周家有处瓷窑,”
左尚英道,“这两年买卖却不大好,现在看到小报上说的乡会,是不是也想来打听打听消息?”
周大郎躬身道:“表弟真乃神人也,将来必定能有个好前程。”
左尚英摇摇头:“哪里这般简单?”
周大郎目光闪烁,他就算是个商贾却也知晓官场中事,一个刚入仕的小官光靠俸禄无法在京中度日,大多要靠族中资助些银钱度过开始几年。
但左尚英没有什么族人,若是周家能依靠,左尚英应当不会拒绝,当下他也不多言,再次躬身:“周家瓷窑眼见就走投无路了,我又委实没有别的思量,表弟帮我,我必定记在心上,将来能用得着周家的地方,绝不会有二话。”
生怕左尚英不信,周大郎对天誓,倘若哪天忘恩负义,别说是他,整个周氏一族也不得好下场。
周大郎是真的急了,瓷窑是周家祖传下来的,若是败在他手上,他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族中长辈。
左尚英拉着周大郎坐下,让他稳住情绪,然后才道:“周家瓷窑因何一年不如一年?”
周大郎叹口气:“木柴价钱越来越贵,瓷器本钱涨上去了,卖的也贵。所以听说石炭窑我才动心。”
左尚英点头。
周大郎道:“但我也知晓,大名府卖的是佛炭和泥炉,谢大娘子在礠州有新窑,我也去看了烧制出的样式,与我们烧制的完全不同,我又不想丢了周家的手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