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第二张飞行符的灵气即将耗尽,他见下方是片结冰的湖泊,四周也都无人,便就落在冰面之上。
华浝和东方鸣的四肢皆已被缚,口中更是堵了一截粗木塞。
将两个俘虏丢到冰面,谷裕戳开冰层,掬水喝了几口,又将身上的血迹和秽渍逐一擦净。
在此期间,抬臂束紧护腕时,见华浝眼含愤怒,怒视自己,他崭露几许负疚之色,老声一叹,“今日之事,老夫愧对鎏孝王,但老夫犯上,也全怪你父王。想我忠悃你们华氏,半生鞠躬,不以厚禄折节,只因不是‘华’姓,就被你父王封死抱负之路,尤为可恨!”
吐完怨声,扭头啐了一口,旋即甩开一张飞行符,再次上路。
行至武阳垂云县境内,已可望见千子湖流域,但距离郡治尚有三百里之遥,他本想继续赶路,却见一个头上长角的怪人当空拦了去路。
那人凌空矗立,很明显是位象翥,然而鎏州之内的象翥,谷裕几乎无人不识,见兰路者面孔陌生,他不敢靠近,遂凌空驻步,远远叫道,“来者何人?”
刑院早在岑家堡附近安插很多探子,华渭得知谷裕杀了岑巍来降,料他必然经过垂云县,便在此处接应。
殷鸦和侯白并不信任华渭,就派重角等人以协助为名,从旁监视。
一番交流,谷裕才知兰路者是自己人,于是打破僵持,一同高飞而下。
为者并非重角,也非华渭,而是大廷尉府的大公子华渊。
这位大公子静候已久,身旁跟着十几名巨持位的刑侍。
谷裕与之交谈几时,随后拜道,“大公子,其实岑巍并未死去,为表忠心,在下已经割下岑巍的人头……”
华渊英颜之貌,外表十分儒气,而今也已到了一混象翥之位。他见到华浝的那一刻,一双英目便没有挪开,此时看见谷裕掏出一颗血淋淋的人头,即把目光投在人头之上。
身异处,凄惨之至,岑巍地位显赫,于今遭此下场,使人哀恸。
看不多时,他垂下眼睛,“岑敖已得了族长之位,又何必狠下杀手呢?”
谷裕有点措不及防,驳声道,“大公子,此言差矣,岑巍当了一辈子族长,威望极高,只要他活着,重登族长之位易如反掌。”
这句话不无道理,华渊没有再提此事,忽而走向华浝,不住地愁眉,“谷前辈,你是如何找到鎏王的?”
谷裕也不隐瞒,便将一切经过备述一遍。
华渊一边听,一边点头,得知来龙去脉之后,轻笑道,“这件事,你算立了奇功,待本公子坐上王位,你便是兵府大都督。”
听见此声,谷裕略微一喜,但没有表现的太过激动。
华浝怒不可遏,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华渊,碍于嘴巴被堵,只能出一些含糊不清的声音。
那声音在说什么,华渊当然明白,因笑道,“王上,念及同宗之情,臣不会让你死的太过凄惨。”
谷裕听此,拳头一紧,“大公子,你的手里不该沾染同族的血,这弑君之事,还是由在下代劳吧!”
华渊不答,对着两名刑侍轻轻招手,将华浝和东方鸣分别装进两口黑布袋,而后看向谷裕,“珍珑岛正在设宴,主宾是佐浪四华,估计一场大战即将生,此等盛事,值得一睹,你和赶尸派的三位鬼使先去观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