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驭子手,鎏州到处都是,他们专替客人照看坐骑,但这驭子手要价三两,使得小少年陷入犹豫。
他没有把马缰扔给对方,而是崭露担忧之色,“三两价,是什么料?这么差的料子,当真不会吃死我的马?”
驭子手又往小少年的腰间看了看,那块亮荧荧的美玉太刺眼了。他很快收回目光,笑道,“三百两的都有,有何需求尽管说。”
“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是什么破地方!”
小少年扔去马鞭,“马虽不是好马,可只要跟了我,当然就要吃最好的料!”
说罢,大摇大摆地走进楼里。
驭子手一边盯着小少年的背影,一边伸手招唤一个十几岁的小伙计,“跟我老大说一声,这位小少爷是贵客,一定要好好招待。”
小伙计尚未动步,却见小少年奄然走出了门。
驭子手见状,立马走上前,急声道,“怎么了少爷?怎么又出来了?”
“走错门了,我只是饿了,不是来赌钱的!”
小少年说完,就急着牵马。
“嗳嗳嗳,等下!”
驭子手哈着腰说道,“不用走,要是饿了的话,我们通食坊也都有,若想吃什么,吩咐一下就行了。”
小少年估计是不想走了,不免打量一番眼前的高楼,“好吧,那你先准备一碗豆腐羹给我润润口,方才郊外的风,刮得我的喉咙直干。”
“豆腐羹?”
驭子手愣了片刻,笑道,“有有有!”
再次进门,就有一个中年大胖子顶着一个大肚腩前来接引,而后把他引进一间上等的包房便走了。
包房很宽敞,正中有张黑木大长桌,上面全是赌具,小少年随便看了一眼,就把目光放在一张摇椅上。
他躺进摇椅没多久,有几名壮汉和一个英颜男子走了进来。
一群大汉子除了魁梧,无甚可说,但那英颜男子高而瘦,相貌看起来很和善,可两只手掌居然布满鬼怪的纹身,——他自称为“散钱手”
,草号余一仙。
散钱手,干得是操庄的活,没什么可稀罕的,但这余一仙的赌技很了得,在鎏州相当有名。
此地,乃一赌坊。
余一仙就是赌坊里的散钱手之一。
所谓,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余一仙有一个非常好的习惯,那就是决不赢光客人的钱,往往会给客人留下一件足以遮羞的衣物就罢手。
这号人的目光总是往上看的,见是一个十多岁的小少年,不免有些轻视,但看小少年的装束,颇像一只待宰的大“肥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