瓷瓶粉碎的声音在黑夜中格外清脆突兀,阿蛮寻着声源望去,便见纳兰镜闻有白色的粉末不断从指缝中漏出,周身泄露低沉的气息,她微微挑眉。
仿佛没有察觉到纳兰镜闻难看的脸色,她继续开口,“且不说他这具身体本来就活不长,但你们没现他中毒了吗?”
话落,萧从钰露出错愕的神情,不可置信地回头看向阿年。
“他本就脉搏微弱,你刚刚没查出来是正常的,只以为是普通的受伤,可普通的受伤怎么会那么快陷入昏迷呢?”
“他中毒了,看样子有些时辰了,不信的话,可以看看他胸口,是不是有像藤蔓一样红黑色的线,再晚一点,那就要遍布全身,必死无疑。”
纳兰镜闻此刻也顾不上什么男女有别了,直接扒开了他的衣服,露出他的身体。
而那苍白瘦弱的胸口,此时却布满大片如同藤蔓一样延伸出来的黑红色的线,狰狞恐怖,仿佛在不断吸取身体主人的生机。
萧从钰明显也看到了,脸色瞬间白了,“怎么可能?!”
阿蛮理了理有些褶皱的领子,平静道:“这毒可不简单啊,不但稀有,更是无解,那人为了杀他竟然这般舍得。”
她“啧啧”
两声,像是感叹。
刚刚长生和纳兰镜闻的对话她在场,自然也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萧从钰望着纳兰镜闻,急切道:“不可能,殿下身边除了我和小姐,没有人能近身!就算要下毒,也根本没机会!”
阿蛮瞥了她一眼,“今天你们给他吃了什么?”
“只喝了一碗药,除此之外,再也没有了!”
阿年这两天根本吃不下东西,入口的食物屈指可数。
萧从钰的声音戛然而止,双目瞪大,像是意识到什么。
“那问题,就出在那药上。”
阿蛮悠悠说着,仿佛没看见萧从钰苍白难看的脸色。
萧从钰想反驳,可偏偏又无从反驳。
阿年从头到尾,确实只喝了一碗药。
并且那碗药,是她吩咐那名小二熬的……
纳兰镜闻整理好阿年的衣服,抬眸看着她,眼神凌厉,仿佛一把利剑,要将她穿透似的。
“可,明明喝完后,殿下还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