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秒钟后她咬着下唇伸手去拧路明非的脸。
“你真是个大傻逼,那他妈我说的是这回事儿么?我说的是年龄好么?你才鼻嘎大点儿,你知道我多大了么?”
娲主气得腮帮子鼓起来像是只在嘴里藏了坚果的仓鼠,“女大三抱金砖,我能让你被金矿砸死!”
闹够了之后周围又安静下来,连风声都听不到,只听见供暖系统的嗡嗡声。
“喏,你东西都给你放旁边了。”
娲主指了指左侧书架的最下边七宗罪的的匣子就躺在那里,天丛云被放在匣子上面。
路明非看了眼,点点头。
“对了我记得你生日是七月份对不对?要不这一段时间跟我混得了,到时候我给你过生日,过完生日了你就去北边,你不是想去北边吗,去西伯利亚调查自己的身世。”
娲主说。
“以前婶婶从不让我和路鸣泽过生日,她说孩子的生日就是妈妈的受难日。”
路明非淡淡地说。
娲主哼哼一声:“你那表弟可以提前十个月庆祝嘛,生日当天是他妈的受难日,那提前十个月不就是他妈和他爹的爽爽日?”
“虽然对你最后这个日字到底是名词还是动词表示怀疑,可你是不是在转移我的注意力?”
路明非抬头凝视娲主的眼睛,漆黑的眸子深邃得如临深渊。
娲主咬着牙花子毫不服输地去看路明非的眼睛,片刻后她轻哼一声别过头去“庞贝。加图索没死。”
她说,“圣宫医学会的支援到了,是八个黑王时代的长老,都是些经历过神战的老怪物,是西方世界真正掌握世界的暗面君主……我没把握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补刀。”
路明非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庞贝作为人的时候远比贝尔武夫和昂热更加危险,而当他以龙王的身份存在的时候给路明非带来的危机感则还要胜过至尊诺顿。
他擅长伪装自己,花了数千年的时间来布局,是在和这个世界的意志、是在和命运共同下一场决定诸神黄昏以及诸神黄昏之后新时代的棋局。
按照路鸣泽的说法庞贝是吹响诸神黄昏号角的那个人,从宿命论来说他已经和这个世界注定生的历史轨迹绑定在一起,他就是命运的化身。
可虽然知道这种人不会那么轻易死去,骤然间路明非还是有些失落。
他已经几乎可以确定在另一段时光策划龙王们一个接一个复苏的人就是庞贝,他杀死他们、藏在暗中吃掉他们的龙骨,把自己变成诸神黄昏中唯一有资格和黑王对垒的那个人。
想君临天下本身没有什么问题题,君不见古往今来翻遍二十四史其实都只是在说着一件事,那件事的名字是做皇帝。
真说来连路明非自己有时候还会做些白日梦希望自己是某个朝代的皇帝后宫佳丽三千夜夜笙歌日日寻欢呢。
只是命运把注定被庞贝杀死的龙们送到路明非身边,还有绘梨衣、酒德亚纪、叶胜……
所以是仇恨吗?
其实不是,只是愤怒。
多年来奥丁和他做的一切像是一座山压在路明非的头上,所以他们生而为敌。
“圣宫医学会的成员确定是包括奥丁在内的八位暗面君主吗?”
路明非问。
“很强,远强于拥有爵位的亲王,长老会的存在是黑王用来和四大君主互相平衡的机构,那场叛乱由他们联手动,所以尼德霍格才会被杀死。”
娲主的表情严肃。
路明非叹了口气,一股深深的无力感扑面而来。
奥丁、圣宫医学会,甚至于赫尔佐格和公猪尼奥对于路明非来说其实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代表着未知。人在面对未知的时候总是觉得敬畏,这种敬畏令人悲凉,悲凉得让你找不到自己,像是迷失在宏达的理想中了。
也不是迷失了。
只是面对星空的时候人类太渺小了。
后来路明非一点点掌握能够撬开那些秘密的力量,未知就变成已知星空的帷幕也就被掀开显得不再那么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