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皇后捂嘴轻笑道:“应天府比北直好多了,臣妾有什么可忧愁的,说句不怕陛下治罪的话,臣妾觉得大明早就该南迁了,光这些年里,鞑子多少回杀到京城下。”
“南迁。。。定都南京么。”
朱由检愣了愣,他虽然听了杨嗣昌的话,准备从南向北再现靖难,可还是打算最终回到北直隶的,这件事说实话他还没有考虑好。
“再说吧。”
话说崇祯皇帝带着一大票人出了京,一路朝南而去,北直这边早就乱成了一锅粥,幸亏辅程国祥颇具责任感,这段时间一直是他勉力主持着大小事的运转,毕竟此人还顶着大明辅的头衔呢,除了他没有任何人能够服众。
不过即便是程国祥也被近日的剧变搅得心力交瘁,自打圣上离京之后,城里可谓是群魔乱舞,目前的舆论都是指责杨贼蛊惑陛下,有老臣声泪俱下的骂杨嗣昌是个妖人。在岭南学了妖法,而今妖人当道,这大明怕是要亡了。
而更多的人则是心怀鬼胎,见圣上没打算带着自己玩,大明也快完蛋了,便干脆收拾细软准备跑路,有的连夜出城投了闯贼,有的则暗中加强了与南贼的联络,还有一部分家伙正与关外鞑子眉来眼去。
这些事程国祥都知道,但他却无能为力,人心已经散了又要拿什么挽回,自己只不过还在尽着最后的职责而已,看着架势怕是也撑不了多久了。
这些离京的人里便包括嘉定侯周奎,当听到女儿。女婿扔下自己不管后,此人当即火冒三丈,接着将几个儿子叫到跟前:
“你那混账姐姐扔下一家人自个玩去了,只怕大明是要完蛋了,咱们父子须早做打算。”
“爹,你是说我等立刻动身前往应天府?”
“狗屁应天府!”
周奎气呼呼的骂道:“你们的姐夫连招呼都不打一个就走了,明显是不拿周家当自己人,咱们还凑上去做什么?”
“哼!这些年你爹我也攒了不少银子,既然大明要玩完了,我等也不用留在这当贼人的刀下之鬼,有了银子哪里去不得?你爹我已经想到了,咱们不如投了南,去岭南过逍遥日子。”
周奎因为此前帮助大夏从狱里救出孙传庭的妻女,故而得到了内统局的保证,特许他在将来情况有变时去岭南避难,这也是他为自己留的一条后路。
说走就走,周家一众人连着奴仆浩浩荡荡的数百号,吆喝着一长串鼓囊囊的马车,仗着皇亲国戚的身份顺利离开京城,周奎的计划是走河南到湖广,只要进入湖广的地界就彻底安全了,据闻那夏军的军纪很好,应该不会随意欺辱自己。
这天,周家人行到开封郑县境内,当日又下起了雨,周奎只好派人找了个庄子打算歇歇脚,这庄子为了抵御强人匪贼,故而将夯土墙修的极为结实,夜晚时分墙头上仍有两名巡逻的青壮。
“老乡,麻烦开下门,让老夫进去避避雨。”
周奎骑着马,扯着嗓子朝墙头上喊道,并讨好似的拱了拱手。
“近日匪盗猖獗,却不许生人进庄,你是何人?”
那青壮却心生警惕,由于当夜雨较大也看不清外人的面目。
见对方问及自己的身份,周奎微微一笑,继而清了清喉咙后喊道:“老夫乃是大明外戚。圣上的岳父。曾任南城兵马司副指挥。左军都督府都督同知。左都督。嘉定伯,崇祯三年封嘉定侯。加太子太保。。。”
那青壮听的头昏脑涨,更觉得此人或许是个疯子,于是便骂骂咧咧的吼道:
“我类乖!咋恁多人嘞!”
“住不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