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飞燕没查过案,没有她这么多七弯八绕的思维,回忆了一下他的所言所行,好奇道:“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他的?”
陈韶将自己推断的过程同她说了。
顾飞燕听完,朝她竖了个大拇指后,正要出门去安排,陈韶又叫住她,再次朝她低语了几句。顾飞燕点一点头,很快便出门将她的吩咐安排了下去。
陈韶低眸思索片刻,在她回来后,又将孙望春及孙守义的随从、孙守义出事那夜轮值的下人,还有孙守义出事那夜在孙家饮酒作乐的人叫进大堂,挨个询问了一遍,确定了她的某些猜测后,她又特意将两个在兰台书院任教的夫子留下来,向他们打听了张满仓与张石头的学习情况。
其中一人正好是教导他们两个《论语》的夫子。
得知两人在书院不仅学习用功,生活也很简朴后,陈韶送走两位夫子,转头又把田根生的家人叫进来问了一遍。
田根生的家人虽然没有给出明确的回答,但在她的引导下,也都回忆起了几件与之相关的小事。
最后,陈韶又将慧觉与慧善请进大堂。
慧觉、慧善都是聪明人,在她问话的瞬间,就已经有了猜测。不过两人也聪明地没有多问,顺她的话回忆了片刻后,虽然没有给出直接的答复,但都有志一同地证明了嫌疑人确实多次去过慧光寺。
足够了。
嫌疑人与被害人之间充分接触的证据,足够了。
接下来只需要搜查到足够的实证,就可以抓捕归案了。
而实证……
陈韶将突破口重点放在了张巧娘的身上。
蝉衣已经带着张巧娘的衣物回来。
顾飞燕的人也已经将彩丝坊的孙三娘请过来。
蝉衣将张巧娘装衣物的木匣整个地带回来了,看她面色,显然有重大的现。让孙三娘稍等片刻后,陈韶示意她先说。
“那几个绣娘说得没错,她的衣裳上确实都绣着缠枝海棠,不过……”
蝉衣边说边打开匣子,拿出其中的两件肚兜道,“这里还有两件绣着戏水鸳鸯的肚兜,看绣工,跟她遇害时穿的那件差不多。”
陈韶将肚兜拿过来,同染血那件对比了一下。
虽然花样有区别,但布料与绣工却是一样的。
“还有这个。”
蝉衣又将一个绣着缠枝海棠的香包递了过来。
陈韶拿到香包的瞬间,便皱起了双眉。待打开香包,拿出里面的瓷瓶,拔掉软木塞,看到里面的药膏后,双眉拧得更紧了。
顾飞燕凑过来用力嗅了两下:“这是什么香,怎么还带着腥臊味?”
陈韶淡声道:“麝香。”
顿一顿,又道:“《千金要方》记载,将麝香制成这样的药膏贴在肚脐,可以致不孕。”
顾飞燕扬眉:“所以……”
陈韶‘嗯’了一声。
刚才在殓房检查她的尸体时,就已经现她早已不是完璧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