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洁整理出来了几个被害家庭的资料。她记得,有三户人家是江津市当地的。
她拨通了大哥袁恒家的电话,打算让他抽时间先去调查一下这三家的情况,同时还做了特别交代。
“哥,你如果找到这三家人,先不要告诉他们孩子被偷的事情,等到把几个受害人都找到了,再让他们一起去找医院讨要说法。”
袁洁对袁恒如是说道。
现在,袁家老两口以及袁洁的哥哥姐姐都已经知道袁洁昏迷期间做了那个奇怪的梦的事情。
关于这件事,他们无法用科学原理去解释,可袁洁说的很多事情都在后来得到了验证,让他们不得不确信世界上还有这么离奇的事情。
袁洁现在的想法是,只有受害者能够团结起来,才能把事情给闹大。而且一家医院妇产科生多起这类恶性事件,必然不会简单归结为医护人员的工作疏忽。
她想起来,在她跟孙爱民孤军奋战,对抗整个医院的时候,寻亲网站上也出现了好几个与江津市第一医院相关联的寻亲信息。
可是,那些人都不太愿意站出来,跟他们一起并肩作战。
当时,确实是恶势力太过强大了,那些人不想以身犯险也可以理解。
或许也是因为那些家庭受到的伤害远没有袁洁与孙爱民的强烈,导致他们没有要将犯罪团伙绳之以法的执念,最终都选择了跟医院私下和解。
直到整个犯罪事实脉络清晰,犯罪分子纷纷落网之后,那几家人才站出来指证医院的违法行为,为加重犯罪分子的量刑做出了一点贡献。
至于其他的高高兴兴拿钱了事的受害家庭,她也没必要去浪费自己的时间跟精力。
还有从始至终不知道自己家生这类不幸事件的,以后能不能亲人团聚,就只能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
袁恒将袁洁给他的那三家人的信息记录下来,准备等自己休班的时候去寻访一番。
根据袁洁的记忆,这三家人里,有一户住在江津市下面的县城。后来不知道过了多少年,才举家搬到了市里。这家男人叫郝国庆,女人叫邓春萍。
在这两口子后来站出来指认占银花偷拐新生儿罪行的时候,据他们描述,当时是1993年,县医院诊断邓春萍有孕期高血压,在县医院生孩子风险比较大,建议他们去市里。
于是,两口子在预产期前一周去了市医院住院,直到生完孩子回家。
当时,医生说邓春萍难产,产妇跟孩子只能选择保一个,郝国庆选择保大,并在风险承诺书上签了字。
最终,邓春萍的命算是保住了,可是孩子的生命却定格在进产房的那一刻。
经历了十月怀胎,孩子就这样没了,谁能不心疼?两个人想要看孩子最后一面,占银花给他们的解释是,这孩子先天不足,育畸形,即便勉强活下来,以后也很难养活。
她还很贴心地安慰产妇,让她不要太伤心,好好坐月子,养好身体,以后还能再有孩子。
至于那个被占银花宣判死亡的孩子,从始至终她也没让家属看上一眼,说怕他们看了孩子的样子会被吓到,就这样把事情给搪塞了过去。
那可是江津市最大、最好的医院,谁能想到妇产科有这样见不得人的勾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