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淳一声冷哼:“你觉得如若这一仗王旷和谷仲溪皆败了,壶关还能保得住?”
庾泽默然无语。
“去吧,你本江东士族,出身高贵,犯不着在此险地死磕。跟着谷仲溪,就算兵败了,也能逃出生天。”
“将军!”
“去!你还年轻!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庾泽含泪抱拳:“是!!”
晨光越过山岗,洒向一片荒凉的谷地。
这片谷地丘壑纵深,背靠丹朱岭,如天然的倚仗,仅一处山坳可通,面对着荒寂的泫氏小县城,蜿蜒河流穿城而过,流经谷地以西,竟尚未干涸,在将帅眼中,几如生的希望。
王旷依旧披甲而立,一宿未眠。
不止王旷,这一宿,整个三万军几乎都未眠。
前半夜抵达长平古战场,后半夜加紧起土造营,十二名快骑四下巡弋,防敌人趁机夜袭。
黎明曙光的到来,令所有人心头一松,最危险的夜过去,接下来,只要好好休整,待壶关援军抵达,打通补给线,此一战,定能将匈奴人赶出并州!
王旷看着已初具规模的营寨,嘴角有一丝宽慰的笑意。
不远处一阵烟尘,似一道笔直的箭,越来越近,是飞奔的快马,一名快骑或许现了什么,如此纵马狂奔,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
王旷眉头微蹙,向身侧的周庄瞥了一眼,周庄也一脸凝重,越不安。
快骑转瞬便至眼前,骑将滚鞍下马,抱拳急道:“将军,河西密林现匈奴兵踪迹!”
“这就来了么?”
王旷沉声道,捻了捻花白的胡须:“大约多少人?”
“不清楚,末将只见密林内旗号招招,便赶忙前来通报。”
“旗号招招?”
周庄愕然道:“你见到多少面旗?”
“至少十面。”
王旷心中一沉。
十面旗,数千人的队伍,极有可能是敌人的先锋部队,当务之急,乃是撑到大寨筑成,依山势据守,给将士谋个休整的时间。
念及此处,王旷对传令兵郑重道:“急令,着淮南本部军两千人于西翼隔河水驻防,其余将士加构筑营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