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之人正是老先生孙时相,他已经听刘承祖转述了事情的大概经过,还未及近前便已开口替永宁伯担忧了起来。
“孙老,说笑啦。”
张诚面色不改地接言笑道:“朝堂上的事情,自有诸位阁部堂官们操心,如何轮得到我一介武夫插言啊。”
张明远知道他们要说些私密的话,便转身想要去撩起帐帘,以便众人入帐内详探。
永宁伯却是笑着阻止他:“里面憋闷得很嘞。”
他说着就抬手指向不远处的高台,道:“那边不错,迎光又通风。你去安排一下,沏上一壶清茶,拿些糕点、果脯来。哦,对啦……再拿来点肉干、鱼干。还有你和张光、张金在旁伺候就好,把警哨布置得远些,免得影响我们闲聊。”
永宁伯的话虽是如此说,但张明远又如何听不出其中的意思呢!
…………
“伯爷,真的要为了兵部陈尚书的事儿,向皇上进言吗?”
孙时相对此事颇为关切,他才在高台上坐下,便又再追问了起来。
“孙老是不想我趟这浑水吧。”
“确是如此。”
孙时相对于自己的想法毫不避讳,他看着永宁伯说道:“时相既已决意追随伯爷,自然要为伯爷计之深远。
想那陈尚书对伯爷虽有提携之恩,可伯爷也并未正式拜入其门下,何况这一回他得罪的可是当今皇上,还望伯爷能够三思而行。
切不可因一时的妇人之仁,而毁却今日来之不易的大好局面啊!”
张诚面色温和地说道:“我非是要救陈新甲,而是为了促成‘与奴议款’一事啊。”
“伯爷,此事干系重大,满朝文武都不赞同‘与奴议款’,伯爷暂时最好还是不出这个头为上。”
张诚闻听此言,神情瞬间变得阴冷起来,他将手中的茶盏重重放下,沉声道:“哼。这帮子朝廷蛀虫还不是为了‘辽饷’,才煽动那些科道言官群起攻击陈新甲。”
他以手敲击着案几,怒道:“国之将亡,他们不思救国之策,眼里只有银子,真是该死……该死啊!”
刘承祖见永宁伯动了气,便想着转移一下话题,不由插言问道:“孙老,这‘与奴议款’与‘辽饷’又有何干系呢?”